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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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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樓琳無助地呼喚著不知所措的安吉拉,此舉更讓孟師堯怒火沖天。 「孟先生,也許我們可以坐下來……」 「上車。」孟師堯根本就不理會安吉拉。 「我不跟你走,別忘了,咖啡廳裡還有個女孩在等著你。」樓琳幽幽的說。 「擔心你自己吧,我們還有一大籮筐的賬要算呢。」孟師堯強行將樓琳丟進車裡,洩憤似的狠踩油門,車子頓時如火箭般駛離麗致酒店。 原本樓琳以為他只是要找個地方,把兩人的關係作個了斷,沒想到他竟直接開上高速公路。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慌張地問。 「回家。」他面無表情的說。 「不要!我的家不在那裡,你讓我下車,讓我下車!」樓琳痛哭地拍打著車門,孟師堯卻是一點也不為所動。 「你最好對你的行為有所解釋,否則我不會輕易就饒恕你的。」孟師堯狂傲的口氣,活像一個手握生殺大權,卻毫無理性的暴君。 她啥話也不說,只是流著淚眼睜睜的望著窗外不斷向後疾退的夜景。 「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她的不言不語令他無端地感到不安。 樓琳輕緩過一口氣,面色慘白地朝著黝暗的夜空滑下兩行珍珠般的淚珠。 「我問你怎麼不說話了?」孟師堯忽地咆哮起來。「一個女人無故離家出走,難道不該妥點懲罰?」他都還沒請出家法呢,她就敢哭? 怎麼是「無故」呢?她早跟他知會過了,她要回台中上班的,倘若不是他一味地橫加阻撓,她又豈會用逃的方式離去,這人真是蠻不講理,不可理喻! 樓琳連為自己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他兩人南轅北轍的性情和想法,已註定了這樁婚姻勢必要以離婚收場。 她的執意保持沉默,令孟師堯怒焰高漲到似乎失去理智,他將車速加到極限,一路風馳電掣,狂飆回臺北的住處。 此刻車子已停受在車庫內,樓琳卻負氣地不肯下車,孟師堯索性關掉所有的燈光,讓黑暗將兩人吞噬。 「我實在不明白。」樓琳終於開口了,「你有那麼多女友,隨時可以提供你解悶、尋歡的需求,何必非要為難我不可?」 孟師堯無苦口以對。 闃暗中傳來他濃重的呼吐,令人感到隱隱的不安。 「你想知道,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不想。」樓琳淒婉的說:「關於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也不在乎。」 他的喘息聲更大了,仿佛山雨欲來前的風暴。 倏地,樓琳驚覺左手遭他擒住,整個人霎時被拉進他懷裡,唇瓣無可奈何地與他緊緊交疊。 淚水再度氾濫她的臉頰,因為他的橫重、粗野,也因論自己的軟弱和沈溺。 「不許哭。」他威嚇著。「我最討厭女人哭。」 於是她乾脆忘情的、盡性的哭個夠。 不懂、不願也不屑憐香惜玉的孟師堯被她嚶嚶的泣啜聲擾得心煩意亂,口出惡言。 「喜歡哭,你就一個人在這裡哭個夠。」推開她,他忿忿地打開車門,拂袖而去。 傷心流涕的樓琳只見一線亮光驟然一閃,隨即掩去,她又再度陷入無邊無界的黑暗中。抹掉臉上的淚珠,她匆匆跳下車,摸黑地走到人口處,門竟從裡面被反鎖住,車庫的鐵卷門也闔上了,她枯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斗室中,顯然莫名。 孟師堯存心讓她逃無可逃,讓她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多麼心腸狠硬的男人! 然而,她畢竟不是007電影裡,那只會賣弄身段和臉蛋的無知美女,短暫的無措驚慌之後;她馬上就目前的,處境冷靜以對。 這些年,隨著安吉拉博士到處探勘,讓她學會了許多求生的技巧,開鎖就是其中之一,像開這種喇叭鎖算是雕蟲小技了。 首先她在車庫裡找到了一條細長的鐵線,將之折成一個略微彎曲的幅度之後,再摸索地回到人口的木門,用她巧妙的手法前挑後撥,然後…… 只聽「啪!」的一聲,開了! 樓琳輕輕推開木門,一股誘人脾胃的香氣立刻竄進她的鼻翼,是咖啡和松餅。真不敢相信孟師堯把她一個人丟在車庫,自己卻在這裡吃喝快活。 她躡足拾級來到一樓的飯廳,餐桌上兩個漂亮的白色浮雕瓷盤;各放著一塊猶冒著熱氣、淋了蜂蜜的松餅,教人垂涎欲滴的映人眼簾。 「出來啦?」手裡端著兩隻咖啡杯盤的孟師堯乍見到她,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哭夠了沒,有心情陪我一起吃宵夜嗎?」 「你算准了我一定可以自己脫困?」她故意用脫困兩字,來突顯他的惡劣。 「什麼事情難得了你?」孟師堯擺好咖啡,將餐巾和一大盤紅豔豔的櫻桃遞給她,示意她想吃就坐下來,別盡杵在那兒。「連跟我作對你都不當一回事了,開個鎖算什麼?」 「這話,算是恭維?」滿肚子的委屈和憤怒都被眼前這豐美的食物化為雲煙。 樓琳拉開椅子坐下來,投等他下達許可令,就自動以驚人的速度吞掉松餅,跟著進攻櫻桃,唔,好甜,香嫩多汁,是上等的好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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