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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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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當了好幾個孩子的媽。」這長長的一串,是她媽媽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女人呐,一過了三十歲就不值錢了,事業、工作統統不重要,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最實在。」這一串則是她媽媽的警世良言。 奈何看口者諄諄,聽者邈邈。 多年來,樓琳仍醉心於她的研究工作,至於感情的事,就隨緣吧。 「阿琳,媽媽在跟你講話,有沒有聽到?」她媽媽五十多歲的人,猶能中氣十足,了得。 「有有,聽得很清楚。」相信方圓一公里左右的人也都如雷貫耳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工作告一段落就回去,很快。」根據安吉拉博士初步估算,再快大約還是得花上三個月左右,才能將此地的所有化石挖掘出來,做成完整的研究報告。 電話那頭出現短暫的空白,之後聽見她媽媽長長的一聲歎息,接著宛如自言自語的說:「唉,女兒養大了,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就算你想她想得心口發疼,她還是不睬你,做娘的就是這點愚不可及,真傻。」 電話斷線了,樓琳卻猶握著話筒怔怔地發愣。 她媽媽這是怎麼著?平常總扯著大嗓門說說笑笑的,今幾個忽然長籲短歎,很反常哦。 「怎麼,」安吉拉博士見她神色不太對,關心地走過來問:「又挨你媽媽的罵了?」 安吉拉不但是樓琳現在的老闆,更是她念研究所時論文的指導老師。 「這次她沒罵我,不過卻比罵我更叫我難受。」樓琳苦笑地搖搖頭。「看來,近期內我得找個時間回臺灣一趟,以免我媽媽想女兒想出病來。」 孟師堯的父親是中部的建築大亨孟鄉林,他曾經有過無數次機會,可以坐擁三妻四妾,但他卻對元配始終如一,即使有過露水姻緣,也總能適可而止。這點要命的專情,常常令他的獨生於感到不解和不屑。 人不輕狂枉少年。孟師堯的脾性和他父親完全背道而馳。如果真要去細究他們父子倆的共同點,那就是對交往女人容貌的嚴格要求。 現在躺在他懷裡,極溫柔極嫵媚的謎樣女人,就是社交圈中的翹楚北部百貨大王的千金蕭吟吟。 孟師堯將視線從她曼妙的胴體移向闐暗的窗外,怔忡良久。 「你有心事?」蕭吟吟問。她最怕他這種仿佛一股魑魅的氣體在四周飄蕩的神情,時時可沁人肌膚,彌漫在全部感官之上,看著他明明就在身邊,看得到摸得到,但是卻讓人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他並不屬於你,甚至跟你毫無關係。他總是在予取予求之後,揮揮衣袖揚長而去,回不回頭或何時回頭,全得隨他高興。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明白他對周遭每個女人的感情能持續多久,他真正愛的到底是誰?沒人知道。而她們卻輕易地讓他成為生命的焦點,愛他愛得欲語無言。 「沒。」他驀地放開蕭吟吟的香肩,一骨碌坐了起來,拎起襯衫披上,踱至窗臺,點起一根煙。 一陣空白流過,蕭吟吟想了很久才說出口的話題,希望能提起他的興致,卻像石沉大海,得不到絲毫回應。 「昨天我到醫院探視伯母,她說你很快就要結婚了?」她小心的觀察他臉上的表情,果然有短暫的愕然,但瞬間即逝。 「沒錯。」沖著他母親的「需要」,他的婚是非結不可。 「找著適當人選了?」語調中可以聽出她的焦慮。 「一旦找著,你一定會知道的。」 「不!」蕭吟吟淒厲地大叫,將頭臉深深倚向他冷硬的背脊,哀婉地哭了起來。「為了你,我不顧父母的反對,為了你我連婚都退了,為了你——」怒吼的聲音未歇,忽瞥見他厭膩不悅的眼神,她不禁硬生生的止住。「不要棄我而去,師堯,我求求你!」 可惜孟師堯還是走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用聲嘶力竭的方式留住一個男人,尤其是那個男人比尋常人還要驕狂踞傲時,這段戀情便註定要無疾而終。 孟師堯駕者他的BEHZSL55從麥帥公路下來,一路馳往位於忠孝東路的住家。 回到家,天已濛濛亮,其他人都尚未起床,他的父親孟鄉林則已坐在陽臺的花棚下啜飲早茶。 「又是這麼……」該說早還是晚呢?「每天不到這時候你就不捨得回家?」遞給孟師堯一杯茶,但他婉拒了。一大早喝茶容易傷胃。 「你媽媽說得對,等結婚之後,你就會收心,生活就會正常了。」 孟師堯報以漫不經心地一笑。「也許吧。」 「太好了,那我就積極為你物色人選。」孟鄉林知道他兒子並無意迎娶趙佳敏,同為男人,他很能體諒他,也願意幫他另覓良妻。 「給我一點自由選擇的空間好嗎?」他清楚他老爸的意圖,休想要他為商業利益而聯姻。 「行,一個禮拜,一個禮拜你提不出適當人選,就不要怪我們父母介入運作。」孟鄉林笑得很陰很賊。 熱衷政治的他,三兩句話就采個政治語彙。 「人選適不適當,得由我決定。」 「你媽媽已經不止一次怪我對你太過放縱。「言下之意,孟鄉林連人選也要多多少少給予必要的意見。「不是我想要的女人,我不娶。」「行。只要她能取得你媽媽功同意權,我保證二話不說。」孟師堯臉色一下陰暗得日月無光。他媽媽心裡只有一個趙佳敏,要她認同談何容易。「我明白了,原來媽媽喜不喜歡,遠比我的幸福來得重要。」他負氣地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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