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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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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要匯一筆款子。」「好的,請你在這單據上填上姓名、電話、地址和匯出的金額。」 「這樣可以嗎?」那小姐再三核對上頭的每一個字之後,抬頭跟她說:「我能看看你的護照嗎?」 「這裡。」當小姐核對護照上的簽名之際,袁子青心中突然好不猶豫。 一千萬台幣呐,就這樣雙手奉送給人家是不是太草率,太大意了? 「可以了,我們會在下午三點以前把錢匯進這個賬戶。」 「等等。」她靦腆的把服務小姐手中的單據抽回。「我想,我再打個電話確認是不是這個賬戶。」 「這邊有電話,你儘管用。」 「謝謝。」拿起話筒,她卻不知道要打給誰。總不能再去找華德詹肯斯吧?突地一個念頭閃過,她竟撥了茱莉的電話號碼。 鈴聲響過三次後,一個男子的嗓音從話筒彼端傳來,「喂,找哪位?」 這熟悉的聲音不就是、不就是……袁子青霎時僵愣在當下,不知該作何回答。 「你是思齊,思齊是你嗎?」她的迭聲追問,換來一陣無聲。 「你打錯電話,找錯人了。」對方隨即掛掉電話。 「是……是嗎?」她一顆心瞬間滑落幽暗穀底,不知何去何從。 「小姐,」服務小姐客氣地低聲提醒她,「你這筆錢還要匯出嗎?」 「呃,不,我想不用了。」腦袋裡千頭萬緒,她需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想清楚。 全身像被掏空似的,她跌跌撞撞走向一家咖啡店,跟服務生要了一杯果汁,怔忡的將雙眸遠眺向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 是她聽錯了嗚?那聲音也許真的不是宋思齊,但英國人講英語咬字也那麼含糊不清?那不是口音,是亞洲人特有的語言障礙,她是口譯員,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一點。 宋思齊這時候在茱莉那兒做什麼?他為什麼要否認?既然能自由接聽電話,是不是代表他其實平安無恙?那,這個綁架案又是怎麼回事? 洶湧而起的情潮,夾著滿腔的怒火,逼出了千行的淚水。她不死心,再撥一次電話,沒人接?再投,還是沒人接,再拔,一次、兩次、三次,半個小時後,男人終於接起話筒。 不是宋思齊,他只回了一聲,她就知道,這次不是他。 收起手機,她繼續呆坐在原位,近一個小時後,她又撥出一通電話,這次是打給華德。 華德約她在戲劇博物館附近的一家餐廳見面。 他豐神俊朗的從門外走進來,漂亮的女服務生馬上親切的迎上去。 餐廳經理甚至親自為他接過風衣,遞上菜單。 「很高興你打電話給我。」他的笑很有春風輕拂的效用,袁子青暗恨自己居然對這個已經欺負過自己的人,生不起一絲怒意。 「幫我一個忙。」她不願多說一句廢話,一開口立即切入正題。 「行。」華德答應得很阿莎力。「但,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不行。」袁子青不得不以小人之心,來揣度他可能提出的要求。「這是你欠我的。」 「陪我出席一個酒會。」他大概沒學過何謂知難而退。「明天晚上七點,在西華飯店十一樓。」 「我說過了,我——」 「五分鐘後給你這個電話的地址,明天晚上六點半,我回去接你。成交?」 他不該搞報社和劇院,他該去外交部上班。 什麼結果都讓他預設完了,她幾乎沒有拒絕的餘地。懶得問他,為何非找她不可,這人非正派人物,做事自有他不可告人的地方。 「成交。」此刻她只想儘早得知宋思齊的下落。「你快打電話去查吧。」 他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便條紙,放在她面前。布魯姆頓教堂後面,三十一街,地下室五號。 預謀。「你和那些綁匪是一夥的?」不然怎麼能馬上把地址給她? 華德奸詐的搖搖頭。「正確的說法是我設計你很久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袁子青真是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陪你出席酒會,並不意味我已經原諒你,或者跟你有任何男女朋友關係。」 沒想到他居然開懷大笑。「我們的關係已經夠『深厚』了,犯不著再三強調吧。」 袁子青簡直為之氣結。「你要再出言無狀,我就翻臉不認賬。」反正跟這種卑鄙小人,也不需要信守什麼承諾。 「沒有人能對我言而無信。」他突然前傾,將鮮明的五官全部湊往她眼瞼下。「最重要的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那就該知道什麼叫低聲下氣、軟語相求。」她一時很有小人得志的不可一世。 「再要囉嗦,我就在這裡吻你。」他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 「你敢——」 一句話未盡,他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含住她的唇,用最情欲、狂野的方式將她逼困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大概過了有五百年那麼長,他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賊笑地端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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