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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怎麼有這麼多個?袁子青一時嚇得頭皮發麻。但,為何他們這麼聽話,華德詹肯斯一叫他們就乖乖進來接受指認?

  「我們怎麼成了歹徒了?」為首的壯漢一臉無辜的問。

  「你們半夜三更在人家房子外頭鬼鬼祟祟,不是想做壞事是什麼?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讓你們一個一個坐牢去!」

  那五六名壯漢被她這一嚇,無不驚慌的將目光投向華德求援。「我們是伯爵宅邸的警衛人員,每天晚上從九點到早上七點,都得在園子裡巡邏,怎麼叫鬼鬼祟祟?小姐,請你不要誣陷我們。」

  聽完他們的「供詞」,袁子青巴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而那個故意叫她難堪的始作俑者,竟站在一旁欣賞她的窘態。

  遣退所有的警衛人員,華德一句道歉的話也沒有,逕自走到酒櫃為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

  「戲弄我讓你覺得很開心嗎?」袁子青忍不住問。

  華德沒立即回覆,他輕輕地搖晃手中的酒杯,半晌後舉杯抿了一小口,舐舐酒濕的雙唇,才抬起碧眼期她一笑,笑出滿臉的莫測。

  「我們遠日無仇,近日無冤……」袁子青繼續說。

  他的笑顏愈深了,或許有一半因為酒精的緣故,他原本中分一絲不苟的金髮,甚至沒來由地淩亂了起來。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盯著我看,直到天亮嗎?」袁子青沒好氣地打開酒櫃,取出水晶杯。

  「你要幹麼?」

  「借酒澆愁嘍。」愛人同志被綁,害地欠下一千萬的巨額負債,現在又無故遭人作弄,這麼悲慘,難道還不該狂飲個三百杯?

  她仰頭,咕嚕就是一大杯。

  「你這樣喝會醉的。」真是暴殄天物。她以為這是臺灣米酒嗎?

  「不醉怎麼澆愁?」她的酒量好得很,這一兩杯算什麼。「捨不得你的好酒?大不了改天我買來還你。」

  本來只是慪氣,怎知一杯杯的黃湯入喉後,她突然悲從中來,真的愁上心頭,於是灌得更凶更狠。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天旋地轉,多虧華德及時伸手扶住,否則她就要撲跌在地板上,直接在客廳過夜了。

  「我自己可以走回房裡去。」驀地打了一個酒嗝,原已腳步虛浮的她,險險從階梯上滾下去。

  「安靜。」他命令著,一手攬向她的小蠻腰,將她打橫抱起。

  「知道嗎!」她醉言醉語的說,「你這個人很陰沉,忽好忽壞,好像、好像……」

  「好像什麼?」一陣空白流過,他納悶地低頭看看懷中的人兒,睡著了?

  房裡的窗簾沒完全拉上,早晨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來。

  袁子青揉著惺忪睡眼,勉力從床上爬起來,昏昏沉沉走進浴室。咦!這浴室好像變大了也變寬了些,一定是她醉眼昏花搞不清狀況。

  真好,浴缸裡已經注滿了半缸的水,溫熱溫熱,沒想到雪蘭嫁人以後,變得這麼體貼。

  袁子青沒有細想,就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剝除,長長籲了一口氣,恍如卸下心頭重擔,繳了械似的輕鬆,跨入水中躺了下來,讓溫熱的水一寸寸淹沒她的肌膚。

  好舒服,宛如躺在男人溫暖的臂灣裡,久違了,這種感黨。

  袁子青閉上雙眼,每一根筋骨,每一個細胞均感到無比暢快。待會兒得好好謝謝雪蘭,幸虧有她這個朋友,要不然別說泡熱水澡,搞不好連住的地方都有問題。

  也不知泡了多久,水溫慢慢轉涼了,她起身拿起架上的浴巾,發現真的不對勁。

  意識在此刻完全清醒,這不是她臥房裡的浴室,這是……記得昨晚她喝了一些酒,醉了嗎?所以,這是……華德詹肯斯的房間?!

  從沒醉過的她,會不會酒後亂性,任人子取於求?

  思及至此,胸口仿佛被人沉篤的捶了一拳,滯悶得叫她喘不過氣來。

  丟在汙衣籃裡的衣服,一半濕掉了,她只得用大毛巾圍住重要部位,心裡祈禱那位伯爵大人已經出門上班去,得以讓她火速奔回自己的房間。打開浴室的門,她像賊子一樣,東瞧西望,探頭探腦,半晌才敢跨出門檻。房內安安靜靜,料想應是空無一人,所以乍見華德立在窗前的背影,她心一驚,下意識的低呼,立即雙手環臂。

  華德聞聲,緩緩轉過身子,遞給她一杯蜂蜜檸檬汁。然後,眼睛就定在她讓水氣蒸得粉嫩紅透,一如白日出岫,異常動人的俏臉上。

  像一幅畫,眼前的她,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仕女,羞怯矜持而婉約嬌柔,是他一向心儀的東方女子模樣。比較不同的是,她還有一份無邪的、稚氣的執著和情癡,非常耐人尋味。「為什麼把我帶到你房裡來?」這還用問嗎?百分之百是包藏禍心!

  「因認你醉倒在我懷裡。」他答得理直氣壯。

  有嗎?「我的酒量好得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醉倒了。」

  「所以你是故意投懷送抱?」華德將掛在衣架上的睡袍拿給她,「下次明說就好了。」

  「不許胡說!」她可是很純潔的。「你,你說,你有沒有、有沒有……呃,做出不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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