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川上 > 世襲女管家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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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頭和媽媽說著什麼,恭敬有禮的樣子就似一名修養良好的紳士。一直以來,他極佳的風度都只保持給除她之外的人看,所以,他的惡劣,任她說破嘴皮也無人肯信,說多了,反而給自己落了個「造謠中傷」的駡名,真是可惡! 走近時,媽媽說:「小寶,你一會兒隨少爺去一趟老宅,幫媽媽把禮物拿回來。這兒風大,我先回去了,你們幾年沒見,好好聊聊。」 「娘慢走。」 莫向與朝夏蓮鞠了鞠躬,目送她離開後,轉身面向君莫惜。 此時,他的唇角向上勾起一個若有似無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滿是嘲諷,「小寶,週末還要佔用您寶貴的私人時間到老宅走一趟,我深表歉意。」 哼,經過幾年磨練,她君莫惜的嘴上功夫雖然談不上日新月異,但好歹也是與時俱進。 「既然少爺如此客氣,那,為免少爺歉意過重,小寶今天就不過去了。少爺的心意,我們心領。」 「也好,」莫向與溫文有禮地點頭,「改日我再登門拜訪。」 見他如此幹脆利落地轉身欲走,君莫惜突然有了很不祥的預感。 果然,沒走兩步,他似想起什麼般撫著額頭道:「哦,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君管家,你的朋友,叫什麼燦的,我把她辭了,麻煩你想辦法另找廚師補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傢伙哪可能如此輕易就放過她。他的經典招術之一,就是「指桑制槐」,專找她親近的人下手,一下一個准,次次不落空。偏偏她又是一個交友遍天下的人,最見不得朋友因為自己受累,所以,不受制於他,還能受制於誰,誰讓他大少爺蠻不講理有理說不清。 憋著氣,她怒瞪著他,咬牙切齒,「你想怎樣?」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莫向與懶懶地掏了掏耳朵,慢條斯理地答,「我很好說話的,看在她是你老同學的分上,我很手下留情,只是關照了幾個廚師界的朋友,暫時,讓她無法在廚師界立足而已,至於以後嘛……」 說著,他抬起眼簾,含笑地望向她,隱而不語。 如果君莫惜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她之前十幾年的受虐史就真是白受了! 即使氣得快爆掉,君莫惜仍強擠出了一抹笑,一抹很狗腿的諂媚得令她自己都有點噁心的笑,「呵呵,少爺,我馬上回老宅給你挑一瓶年頭最久遠口感最醇正的頂尖紅酒,以彌補我昨晚擅自離崗的過失。」 「唔。」莫向與滿意地點點頭,眯眼望向老宅的方向,「從這裡跑過去,大概要十五分鐘。這樣好了,我給你二十分鐘,一會兒見。」 又來了,老愛在數字上打馬虎眼兒,她曾被他騙過那麼多回,他以為她真笨得不長記性。乍一聽多了五分鐘,若是沒反應過來大概還會以為他良心大發現,待稍後吃了虧,才明白這傢伙總是愛以單程的時間來混淆雙程。幸好,她已被他磨練出來,對他的善,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 「怎麼,還不快跑,計時開始。」 話音未落,君莫惜已撒開腳丫沖下了山,身後傳來惡魔暢快的笑聲,她卻連回頭瞪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第四章 遊湖出事 站在山坡上的莫向與望著連綿不絕鋪展在眼前的綠色以及綠色與綠色之間拎著裙擺跑得如過眼雲煙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不斷加深。 希望這個笨蛋回來的時候能變聰明一點,叫她跑她就跑,竟連停在山坡下的自行車都不去騎。 唉,莫怪他愛欺負她,實在是她很好欺負,她那副明明生氣卻拼命忍耐的樣子,實在是,百看不厭。 待君莫惜拎著一瓶酒從老宅沖出來,時間已過去了十五分鐘。好在最後關頭,她瞅到了園丁用的小電車,立刻跳上去以最快的速度飆了出去。 到達湖邊的時候,正正好二十分鐘。 莫大少爺懶懶地朝她勾勾手指,她忙低眉順目恭恭敬敬地雙手捧瓶伸到他面前。 俯身時,聞到她發頸間薰蒸的薄汗味,一絲慍怒就不可抑制地躥上了心頭。 這個笨蛋,為了不相干的人,總是心甘情願自我犧牲,待輪到要為他做點什麼事,卻又老是不甘不願一臉閃躲,不平衡,很不平衡。她仍想和他劃清界線?呵,豈是那麼容易,他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她,除非他放手,她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垂著眼,莫向與又朝她勾勾手指。 君莫惜遲疑了一下才上前,躬身問:「少爺,您還有何吩咐?」 他轉轉瓶頸,微笑,「這酒是好酒,可惜,我不喜歡。」 言畢,他手一揚,酒瓶就劃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咚」一聲墜入了星星湖。 「你!」撲救不及的君莫惜立刻條件反射地跳下水。 敗家子啊,這瓶酒可是花了五千八百美元拍賣來的,他個大少爺說扔就扔連個招呼也不打,不喜歡就不要喝嘛,又沒人能強迫得了他,敗家,敗家! 君莫惜一邊閉氣尋瓶,一邊恨恨咒駡。 當她舉著酒瓶浮出水面,面對她的,是莫向與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就那樣看著她,分不清是喜是怒,君莫惜僵著手臂舉著酒瓶,抬高也不是,落下也不是。 當他朝她伸出手,她下意識就將酒瓶遞了過去,緊接著,她就發現,她犯了個大錯誤。 因為,那個惡魔,竟然再度將它扔了出去,這一次,它遠遠地落進了湖心,遠得幾乎聽不到落水時發出的「咚」聲。 在她怒瞪他時,他蹲下身,用手撩起一捧水,任水順著指尖緩緩滴到她臉上,「幾年沒見,你泳技見長啊,既然你這麼愛玩水,那就去把酒瓶找回來,十分鐘夠不夠?唔,瞧你這表情,似乎不太夠?那,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分上,就給你半小時好了。快去,晚一分鐘,那個什麼燦就永遠無法在廚師界留名,計時開始。」 君莫惜緩緩抹去臉上的水,皮笑肉不笑,「請少爺放心,不把酒瓶撈上來我決不上岸。」 說完,她一扭身,像一條美人魚滑入水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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