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川上 > 女王選妃進行時 | 上頁 下頁
十一


  那個「死」字,自始至終說不出口,就怕一語成讖,無法挽回。

  「沒有。有你,我怎麼捨得。」

  呵,原來,他是這樣回答的啊。

  無數次幻想過,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出現在面前,當她問出這句話時他會如何回答,可是,哪一種回答都不如這一句,這麼讓人想哭。

  眼淚,積蓄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潰堤而出。

  「我讓你擔心了。」

  「沒有沒有,你能回來,我好高興。」

  胡亂抹著臉,她想給他一個微笑,可是,嘴一咧,眼淚卻如斷線的珠子,一顆顆崩落。

  「傻瓜,哭什麼,我好好的,一直都在。」

  呵呵,傻瓜,她是傻瓜,好喜歡聽到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那麼呵護和寵溺,就好像,她是令他頭痛又無奈的小寶貝。

  「可是,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看我。」

  不由得,聲音中就帶上了指控。甚至為了營造可憐兮兮的效果,她還嘟起了嘴,鼓起了腮,用淚光盈盈的雙眼,一起指控。

  手蓋上她的眼,他輕歎:「是你。你的眼中沒有我,所以即使我就在你身邊,你也認不出我。」

  「不可能!」她拔高音量,急切地反駁,用力拉開他的手。

  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哀傷,她焦急地舉手發誓:「只要是你,我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嗎?」

  他不相信?他怎麼能不相信!

  感覺到他的手想從她手中抽走,她立刻用力抓緊,再三保證:「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重複著她的話,他的笑蒼涼而嘲諷,「如果是真的,為什麼在見到我時,會叫我四美男?露露,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又臨幸了多少美男?對你來說,我一直是可有可無的,是不是?」

  「不不!賢,你無人可代!你要相信我,我,我,我愛你啊!我剛才叫錯人,是因為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已經……」

  「愛?」他嘴角的嘲諷更甚,一邊抽掉她的手,一邊後退,「這就是你的愛?以為我死了,愛就可以收回,所以去點別的名牌寵倖別的男人?露露,你的愛,真是比紙還單薄易破。也許,我該真的死去。」

  「不——」情急地伸手想把他抓回,他卻不停搖頭,不停後退,轉眼就消失在了迷霧裡。

  「賢——不——回來——回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怎麼能不信,你怎麼能不信!別人不懂,你怎麼能不懂!我一直一直想寵倖的人,只有你!為了保護你,我才去寵倖別人的!你該知道,在這後宮之中,得寵越多越危險。你不記得了嗎?最初那兩年,因為我的不知節制,有好幾次害得你差點死於非命。那種命懸一線的恐懼,你不記得也好,可是,我忘不了。你是我最心愛的男人,我必須保護你。所以,我才去寵倖別的男妃,讓別的男妃來分擔你的兇險。為了營造出其他男妃受寵的假像,我刻意選定兩三個人去臨幸。你可知道,那兩三個人,有什麼好下場?一個瞎了,一個身中奇毒,一個失足墜入湖中。我是因為愛你,才不臨幸你,你信不信,你信不信?賢,全世界都可以不信我,唯有你,你不能不信!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在未找到你的屍體時就自下結論以為你已經不在。那段時間,我是荒唐了。我想你,好想好想,想從別人身上尋找你的影子感覺你的存在,可是,試了那麼久,我才發現,賢,在這世上,你無人可代。從你進宮第一天起,我就愛上了你呵,你怎能不信!太遲了,是不是?你姓夏,你有東來血統,在你們東來,你們講究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夫一妻,所以,像我這種人,你嫌我髒,是不是?如果你在乎我不能給你一心一意,如果你在乎我沒有東來女子的貞潔觀念,那我不愛了,好不好?我不愛了,你就不會對我失望,我不愛了,你就不會傷心難過。我不愛了,我不愛了……」

  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如此卑微的事。害怕自己不完美,害怕被他瞧不起,害怕他用厭惡的眼神望著她說「愛我為什麼不為我守身如玉」,害怕他帶著對她的厭惡遠走高飛再也不見。如果是這樣,她不愛了,好不好。

  泣不成聲中,一雙溫暖的臂彎將她包圍。

  「傻瓜,我信,我一直看著你,我怎會不信。是我太嫉妒,所以才胡亂說話。露露,我也愛你,很久很久了。而你,好不容易才愛上我,怎麼能剛告訴我就把它收回?你要一直一直愛我,過去愛,現在愛,將來愛,生生世世都愛,不准收回,不准你收回!」

  呵,夢裡的他好真實,環著她的臂彎好用力,她的肩膀被捏得微疼。

  能感覺到疼,就是真的,不是做夢,是不是?

  不敢相信,卻又不敢睜眼看。

  不相信他會去而複返,不相信他會說這樣長的話,不相信他會擁抱她,不相信他愛她,所以不敢抬頭睜眼看,害怕一睜眼,一切就變成了假的。

  只敢把臉埋在他胸膛,一遍遍問:「真的,你不嫌我?」

  「傻瓜,怎麼會。」

  傻瓜,傻瓜,好喜歡聽他這樣叫。

  貪戀地回摟著他的腰身,將臉更深地埋入他的胸膛。

  「賢,讓我臨幸你,好不好?」

  不知道怎麼愛他,只知道他在乎她的臨幸,所以想用臨幸讓他知道她有多愛。可是,又擔心,擔心他拒絕,擔心他嫌她,擔心他剛才說的不是愛而是憐憫。

  似要得一個證明一個保證,不等他同意,她就開始拆他的衣服。

  衣服,好像怪怪的,不是他慣常穿的易解易脫的長袍。

  「露露。」

  輕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她的名兒想要阻止她的胡作非為。

  可是,不管用,他的低喃,更讓她想要確定他是真的。

  「賢,《孕育寶典》上說,如果想生小王女,必須男上女下,你幫我,好不好?」

  摟著她的手臂一僵,輕微的咬牙聲在耳際響起:「你,仍當我是生育工具,是不是?」

  揉撫著他繃直的後背,她開始噬咬他的鎖骨,這裡,是他最敏感的部位,依據她的經驗,只要一咬這裡,他就對她百求百應。

  果然,繃直的身軀一震後,迅速更緊地繃直,回應她的,是越來越激烈的索取和佔有。

  感受著他的入侵和撞擊,那麼快樂,快樂得想哭。卻又總覺不夠,想要更多,更多。

  忍不住就張嘴咬他,用力地咬,狠狠地咬,想要在他身上烙下屬於她的記號。

  有節奏的聲音,伴著他的呼吸,織成了最美最美的樂章,想要,一直,一直聽下去。

  當樂聲越來越高昂,臻至臨界那一刻,《孕育寶典》中的句子難得地鑽入她已混沌一片的腦海。

  「啊,賢,要淺一點才能有小王女。」

  可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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