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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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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樣當然好。夫君,我心中著實擔憂,只恐不似夫君所說的。哥哥是沉穩之人,怎麼會這樣匆匆成行呢?我只怕……」 這亦是木衡易心中想的,不過,畢竟不是他的親近之人,他倒不擔心什麼,「哪日見著岳父大人替你問一句吧。」 「不!不要問!」她急急地說,他不能問,他問不得,「不用問了……哥哥總之是走了,他日或許自會回來的。」 「好。」是啊,他不能問,若問起荊顯棣又會疑心的,他轉開話題,「聽小翠說你忙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嗯,夫君,我……」她拿了披風想讓他試試,卻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有事?」 「我做了件披風,不知道合適不?」 「是給我做的嗎?」 荊心同笑了,他的眼裡竟然有一種期盼,一件風衣便讓他這麼期盼嗎?她取出風衣來到他的身前,低著頭紅著臉說:「夫君試試,哪裡不合適心同再改改。」 他拉過披風的一角,「當真是做給我的新披風?」 有人為自己做新衣真好,小的時候他總是揀著別人的衣服穿。後來,便是買的,從沒有誰為他做過衣裳。眼前的這個溫柔女子啊,帶給了他多少的感動。 看著他展開披風穿到身上,她心中感到一陣幸福,原來為心愛之人做事是這樣的幸福。心愛之人?他是她的心愛之人嗎?她也可以期望有心愛之人嗎?而他,又願做她的心愛之人嗎? 她為他整理了下,還好,只是襟口處有些大了,她踮起腳尖用手輕輕地捏住領口,想做個記號,不想手指卻碰到了他的下頜,感到了他的體溫和那青須的刺痛,她紅著臉急急地縮回手向後退了一步,不想踢到了身後的一把椅子,整個個向後仰去。 木衡易再也顧不了什麼,伸手把她擁在了懷裡,霎時房間裡安靜極了,只聽到兩個人的喘息聲。偎在他的懷中,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似乎還不瞭解當前的狀況,然後才感覺到他堅實的肌肉和那起伏的胸膛,一時間所有的血液沖向了頭部,整張臉熱得快要燃燒起來了。而他的臉上卻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因為懷中那僵直的身體,耳邊那急促的呼吸,他能想像得到面紗下的那張臉是如何的紅。待她平緩下來,他輕輕地扶正了她,「心同,領口好像有些大。」 「唔。」她的聲音輕不可聞。 「心同?」 「我……日後我再改改。」 「你不量一下嗎?」 他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此時卻對她動起了這樣的心思,這個女子啊,正在改變著他。 「夫人,府外有一位鏡兒姑娘求見,說是從容王府來的,是夫人從前的……」 不待小翠說完,荊心同站起身來,「快去帶來。」 鏡兒來了,真好,有多久沒見著鏡兒了?還是那日新嫁娘回門的時候吧?鏡兒來了真好,她可成親了?母親的身體可好嗎?哥哥有消息帶了回來嗎?她有很多事想問、想知道。 遠遠地見著鏡兒,她才發覺自己是這樣的想家。 「小姐!」只說了這一句,鏡兒的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鏡兒,別哭啊。」 坐下後,小翠退了出去。 「小姐,你還好嗎?住在這裡習慣嗎?姑爺待你可好?丫頭侍候得還合心吧?」 鏡兒一聲聲地問,催下了她的淚,她拉著鏡兒的手有好些話要說,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了,「好,我都好……夫君待我很好,丫頭侍候得也好,住得也習慣了。鏡兒,你今日怎麼來了?你與有才成親了嗎?母親的身體可好?哥哥可有來信嗎?」 「小姐,鏡兒是來向你告別的。上個月鏡兒就同有才哥成了親,鏡兒聽了小姐的話向二夫人求了賣身契,今日就要走了,我……」說著,淚又流了下來,「我來看看小姐,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了。小姐待我如同姐妹,我捨不得小姐,放心不下小姐啊。」 鏡兒語不成聲,她是個聰明的人,府裡的事看得真切,心中總是在為小姐擔心。 「鏡兒也成親了!真好,鏡兒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皇城裡險處多啊。」 說話間,她起身拿來了那個朱漆小櫃,掀了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錦盒,交到鏡兒的手上。 「鏡兒,這是我從前的首飾,也都是些值錢的,應該能賣些銀兩,你拿去和有才買一處田地再養些牲畜,你們好好地過日子吧!」 鏡兒趕緊推回去,「不,小姐,你給過我了,二夫人也讓賬房給了我和有才一些銀兩,夠了!」 荊心同將錦盒塞進鏡兒的懷裡,「鏡兒,我留著也無用。你拿著,就當也為我買些地,買些牛羊,為我過一份平靜的生活吧。」是的,她羡慕鏡兒,可以去過她夢想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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