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沉香 > 左手鄰居,右手愛情 | 上頁 下頁
十六


  人群裡突然響起了掌聲,越響越烈,有的人還呼起了口哨。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大塊頭,吻她啊!」接著很多人跟著起哄。

  任秋桃感到自己的臉像要燃燒起來了一般,趁著江凡修愣神的工夫,急忙抽身後退一步,要怎麼才能撥開人群走出去?

  江凡修鎮定地一笑,一隻手再次擁上她的肩頭,對著人群大聲地喊:「剛剛報警的朋友,謝啦!大家誤會啦,她是我妹妹,很勇敢是嗎?」

  掌聲更加響亮,可任秋桃的耳邊卻只回旋著那句「她是我妹妹」,剛剛不是也說把他當做哥哥的嗎?為什麼聽了他的這聲妹妹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難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你不會這麼狠心吧?拜託啦!不會很長時間的。」

  _搖頭、搖頭,還是搖頭,她才不會去呢。任秋桃不耐煩地推開擋在身前的季端,「你是去相親,又不是上刑場!讓你搞得我的頭都大了,真搞不懂你們,不就是相個親嘛,有什麼好怕的?白吃白喝,外帶著有人陪,這種好事你自己享受吧!」

  季端怎麼會輕易地放棄,她拉起任秋桃的胳膊剛要搖晃,任秋趕緊甩掉她的手,

  「大姐,我的這條小胳膊受不了您的大力氣,再有一天就要功德圓滿了,你別讓我前功盡棄好不好?真要石弄了個習慣錯位,天,我受不了!我家隔壁的大塊頭也會發脾氣的,所謂老虎不發威咱也別當他是病貓是不?」

  「你的那個鄰居對你真好啊,對了,這段時間他真的包了你家的活?」

  「差不多吧!只要他在家,還真做到了隨傳隨到呢,我這邊一喊他那裡就跳出來了,看得出來這傢伙的體育一級棒!」

  看著季端有些曖昧地上下打量著自己,任秋桃作勢端她,「你這是什麼眼神?看什麼呢你?」

  「小丫頭,我說這段時間滿面紅光,原來是走了桃花運,動了紅鸞星啊!你不夠意思啊,還來地下運動,說說,你們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開始什麼啦?我們只是朋友,談得來的好朋友你懂不懂?沒你說的那麼複雜啦!」

  「真的沒有?可是……」

  「別說我了,想你自己的事吧,我可不去當電燈泡,阿姨會不高興的!季端,你要是不想去相親就和阿姨直說吧,為了這事你搞出多少狀況來了?!」

  季端吐吐舌頭,「我還不想英年早逝!不去相親.即使不被老媽的口水淹死,也會被她的嘮叨炸飛!只要她找得到相親的對象我就相……秋桃,反正你晚上也沒什麼事,就陪我一起去嘛,在斯達咖啡屋,那裡面的環境一流,咖啡也一流廠!

  她不想喝咖啡,也不認為那裡的環境會比讓她著迷的夜景更好。是的,她已經著了迷,用過了晚飯就開始盼望著那輕快的腳步聲停在自己的門外、盼望著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盼望著把手伸進他的臂彎裡。

  「秋桃咱們可是朋友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哦,我保證很快就會Over的,真的!然後我帶你去「嘎嘎」玩,我還有一瓶自釀的葡萄酒在那邊呢。求你了!」

  經不住季端的軟磨,任秋桃答應道:「好啦、好啦。你說的要很快哦,「嘎嘎」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家。」

  江凡修看看表,再看看牆上的掛鐘,他覺得它們都壞掉了,就連電視上顯示的時間似乎也不是準確的,怎麼才是十幾分鐘呢?他感覺像過了一天那麼久!煩躁,什麼都變得不對了,電視的顏色、周圍的空氣、硬邦邦的床,甚至連腳上的拖鞋。

  終於忍不住,一個小時內第五次來到任秋桃的房門前,明知道裡面沒有人,可還是抬起手敲了下去。

  依就沒有人來開門,頹然地垂下手臂,直愣愣地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他想聽到那甜甜的應門聲,看到那孩子氣的笑容,他喜歡手臂給她握住,他喜歡……他喜歡?他喜歡她嗎?不,不會,他們才相識三個多月不是嗎?不熟悉的人會戀愛嗎?她的家鄉在哪裡?她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她喜歡什麼?

  她的習慣是怎樣的?她曾經提起過的出走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不熟悉,不瞭解的。一見鍾情於他來講只是個神話,他固執地認為愛情是感情的沉積,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沉積為愛情,所以愛情才是可貴的,不是嗎?

  那麼他與她只是一個房東和一個房客而已,他們只是相處得很好很融洽,他們只是很合得來,他們……真的只是房東與房客嗎?看到她流淚會心疼,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傷到了她比自己受傷還要緊張,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看到她危險自己心中那種近似恐懼的感覺,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每天匆匆地吃過晚飯去找她,只是為廠和她一起散散步,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會不由自主地笑,是一個房東對一個房客的感情嗎?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也不清楚這份感情是什麼。或者,他只是不敢向某方面想。

  江凡修坐在樓前的黑暗處,入秋的輕風吹動衣襟,看著遠處三三兩兩的行人,煩躁的心依舊不能平和下來,已經快到十點了.她還沒有回來。

  任秋桃扭頭看著經過身邊的一對情侶,突然很想找江凡修下來。

  持續的嘟嘟聲告訴她,房子的主人不在裡面,手機的主人不在它的旁邊。有些失望地放回話筒,他可能有事出去了。

  走到樓前不知踩在了什麼東西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是誰扶住了自己?抬起頭她看到他有些怒氣的臉,他生氣了嗎?這段時間總是看到他的怒氣,他是怎麼了?

  「江凡修,怎麼是你?剛剛我給你打電話,沒有人接。我以為你出去啦!呵……」

  「丫頭,你喝酒了?醉了?」

  「沒有.我沒醉,我只喝廠一點點哦!」任秋桃伸出手比劃著。

  看著她迷離的眼神、看著她微紅的臉龐、看著她嘟起的小嘴,他突然想吻她。閉上眼睛,不,他不能,她有些醉了,自己這樣做太小人。

  「我真的只喝了一點點,不是說喝醉的人不能走直線嗎?我能!所以,我沒醉!那酒真好喝,甜甜的涼涼的!哎,我是第一次去那樣的地方呢,挺好玩的,一大群年輕人一起大聲地講話,大口地喝酒,真好!」

  摟住她的肩,她沒醉嗎?她喝得也許不多,因為她身上的酒氣並不重,可是看她走路的樣子就知道她真的有些醉了。

  「好了,咱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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