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希 > 敗給小女子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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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像中墜地的疼痛並未到來,反而是從天而降的暴吼,震痛了她耳膜。 「你在做什麼?!」 跌進熟悉的臂彎,傅惜容感受到一如以往的熾熱體溫,驚魂未定的她耳膜雖因獅吼而疼痛,卻感到無比的安心。 「你在做什麼?!」得不到回應,原君振又重複一次。 這讓人安心的聲音令她大膽地睜開眼,可瞅見原君振陰鬱的表情,平穩的心音又怦跳起來。 原君振臉色鐵青,他的心險些給方才那幕嚇得從嘴裡跳出來! 要是他來不及趕上,她嬌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了墜地的疼痛? 萬一摔在地上,又不慎驚動馬匹,讓它四蹄亂踏壓傷怎麼辦? 再如果,她受傷,他怎麼辦?!他——慢著!他、他為什麼要問自己「她受傷,他該怎麼辦」這種怪異的問題? 她受傷……與他何干? 「原公子?」他要抱著她多久?傅惜容羞怯地低頭。 啊,好羞人! 聞聲垂眸,投注在傅惜容臉上的目光多了往常所沒有的深思。 為什麼這樣看她?他筆直的視線讓傅惜容雙肩不由自主一縮。 「告訴我,你方才在做什麼?」他聲音少了先前的火氣,多了一點……溫柔。 「我、我只是、只是想自、自己上馬……」在令人臉紅心跳的視線下,傅惜容的話說得結巴。 「你想學騎術?」 「嗯。」螓首重重一點。「若我會騎術,原公子就不用每到一個鎮便四處詢問有無馬車販售,更不會因為我耽擱行程……」她愈說愈小聲。他皺眉是因為她的話惹他生氣嗎? 「你趕著回成都?」事實上,他想問的是她這麼趕著……返家? 返家意味著他倆同行的日子即將結束,她真這麼趕?急著想擺脫他?這想法讓他很不是滋味地斂眉。 「不是這麼說的。」傅惜容急忙道:「只是……」 「只是什麼?」 「我不想成為包袱、累贅……」她愈說,愈意識到自己的無能,唉。 「你不是包袱,更不是累贅。」 「咦?」 原君振放下她,輕輕哼氣。「你應該事先跟我說。」 「我不想麻煩你。」這一路走來,她已經麻煩他太多了。 「你認為教一個四肢健全的人如何騎馬比較麻煩,還是照顧一個摔得粉身碎骨的人比較麻煩?」 這話問得她為之語塞。「呃……」 一旁的原小俠覺得自己有義務糾正兄長的說辭:「四哥啊四哥,摔得粉身碎骨的人還能活命嗎?」四哥會不會太誇張啦? 原君振古銅色的俊顏乍然一紅,兩道殺氣射向小弟。「你閉嘴!」 「閉嘴就閉嘴。」原小俠嘀咕地走向自己的坐騎。 總有一天,他會把這小子的嘴給縫起來!原君振走向坐騎時邊想。 一旋身,他手伸向站在原地的傅惜容。「過來。」 「啊?」不及反應,傅惜容愣了住。 「你不是想學騎術?」 嬌容瞬間綻出熒熒光彩。「你願意教我?」 「為何不?」比起剛開始,凡事畏怯、毫無主張,只會眨著一雙怯弱眼神讓人無法拒絕的她,他更欣賞她的主動積極。「你究竟想不想學?」 「想!我想!」傅惜容忙點頭,小手迅速放入他掌中,興奮得忘卻男女分際。 事實上,隨著相處日久,這樣的想法在她腦中也日漸淡薄——至少,在面對眼前這對原氏兄弟時,她壓根兒忘了這已束縛她十九年的禮教規範。 她視原小俠如弟弟,姊姊對弟弟自然親近;而她視原君振為——呃?思緒乍停,傅惜容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 但俏臉卻在此時自內而外悶竄紅火。 她直覺欲抽回手,可惜原君振更快一步,拉她走近馬側。 「學騎馬之前要先學會如何上馬,上馬要從馬的左側,左手抓一撮馬鬃毛——像這樣;然後左腳踩穩馬蹬,右手按在馬鞍上……」 原君振開始傳授騎術,渾然不覺自己牽在手裡的佳人,芳心隱隱怦動—— 為著方才瞬間頓悟的心思。 蓬萊鎮上的蓬萊客棧,在滂沱雨勢中,依然照常開門做生意。 下雨天,留客天,客棧自然樂於留客,廂房客滿,生意興旺得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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