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呆你搞怪(7)_晨希

七

　　「阿琰！」王倩幾乎是飛奔到「男友」懷裡。

　　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好惡！「拜託，」韓琰趕緊將她推開。「發生什麼事？」

　　「嗚嗚嗚……她們欺負我。」梗著嗓音指控，雖然臉上看不見淚痕。

　　欺負她的人，手掌卻腫得像豬肝一樣大？！韓琰實在很懷疑，到底誰才是受害者？

　　站在兩個身高一七五以上的護花使者之間，王倩儼然像個嬌柔的公主——至少，在那群娘子軍眼裡看來是這樣，心裡的嫉妒更添幾分。

　　「警告你們，少碰她！」韓琰很「盡責」地說。「不然你們會死得很難看。」正確來說，是被王倩整死。「還不快滾！」

　　一票娘子軍低著小臉，委屈又不甘的跑開了。

　　隨後，韓琰也掉頭走人，根本不管王倩有沒有跟在後頭。

　　見王倩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湛亦雲有些尷尬，不知道該不該丟下她一個人在這裡。

　　「你還好嗎？」

　　「謝謝。」

　　「韓琰的個性就是這樣，表面上不體貼，其實很善良。」

　　「我知道。」死阿琰，回去有你好看的！淺笑的美顏下，王倩開始算計，回去後，一定要讓寵愛她的姊姊、姊夫好好「照顧」他們那個寶貝兒子，懲罰他見死不救的惡行。

　　「韓琰很受學校女生歡迎。」他保守地解釋為何會發生這種場面。

　　「的確。」她的高中生涯肯定會很精采。王倩揚起笑，很是期待。「你是阿琰的朋友？」

　　阿琰？他們的關係已經親密到互稱對方的小名了嗎？

　　一時間，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湛亦雲愣了一會兒，才點頭回答她的問題——

　　「嗯，我叫湛亦雲。」

　　「我是王倩。謝謝你幫我。」

　　「我知道你。開學典禮那天，你讓司儀緊張到在臺上哭了出來，讓典禮開了個大天窗。」

　　「啊，原來是你。」難怪她覺得他有點眼熟。「謝謝你了，『幫兇』學長。」

　　湛亦雲苦笑，「沖著這一點，你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那天故意不上臺致詞？」

　　她點頭，用輕輕淡淡的口吻說著：「很簡單，就只是不想而已。」美目從綠意盎然的榕樹移到他身上。

　　他突然皺起眉頭，似是領悟了什麼。「你剛才真的害怕？我指的是當她們欺負你的時候。」他懷疑那些害怕的表情也都是裝出來的，

　　也許……他想，明華高中出了名的柔弱美人，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般嬌柔可欺。

　　「一點點。」王倩沒有任何隱瞞。抬眼看了下腕表，只剩十五分鐘就上課，乾脆別去上了，就請一節病假吧。她想著，邊與他對話：「這種事誰遇見都會怕啊。不過，看見你走來，我也就不怎麼怕了。」

　　擱在湛亦雲心裡的疑問愈來愈濃了。「你和韓琰真的在交往？」

　　「看起來不像嗎？」她不答反問。

　　說像，韓琰對她並沒有特別體貼，看她的眼神也找不到任何沉醉在熱戀中的跡象，說不像，韓琰和她似乎又很熟稔。

　　他實在想不透，最後，只歸納出三個字——「不知道。」

　　「隨你怎麼想嘍，學長。」王倩采打啞謎的方式響應，無意揭曉謎底。

　　她揮揮手，轉身步離。

　　像上次一樣，湛亦雲留在原地，目送她水藍色的背影，融入初秋的豔陽中。

　　也許是緣分，也許是有心注意，在清一色的水藍女生制服中，湛亦雲總能輕易捕捉到王倩的身影。

　　漸漸地，他發現這位外表纖柔嬌小的學抹，真的很——

　　表裡不一。

　　「你們男生就是好色成性！」女生同仇敵愾的聲音，從一年忠班教室裡傳出，大老遠就聽得見。「人家已經有韓琰了，你以為你這樣多管閒事，她就會喜歡你啊？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你哪一點比得上韓琰？！」

　　「你們女生才奇怪！」男生這方也說得義憤填膺，口氣兇惡：「陳達仁喜歡誰關你什麼事？他喜歡王倩不行嗎？就算王倩已經有男朋友，也不能阻止他喜歡她。憑什麼你喜歡陳達仁，就要他也喜歡你？陳達仁又不是玩具，你要就一定給你啊？被拒絕就認了嘛，幹嘛自己拉不下臉，跑去找王倩出氣？她又沒得罪你。」

　　「好了啦。」當事人之一的陳達仁，拉著哥兒們，希望他別再說下去了。自己暗戀王倩的事，被這麼大剌剌地渲染，教他直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悄悄看向坐在窗邊的王倩，她今天還是和平常一樣美。

　　只是……他們在這邊吵得不可開交，她卻還是一派無事人的樣子，鎮定地看著自己的書，苦思解不開的數學習題。

　　湛亦雲經過一年忠班時，看見的就是這等景象。窗邊的王倩神態自若地算著數學習題，一群男女同學則是涇渭分明，隔著桌椅間的走道吵架。

　　「怎麼回事？」

　　頭頂上傳來探問的聲音，打斷王倩的苦思。「嗯？」

　　湛亦雲指指教室內的戰火。

　　「誰知道。」與自身無關的事，向來不在她理睬的範圍之內。「你學過微積分嗎？」

　　「老師剛開始教。」他保守地說。「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題，」她拉下他，蔥指點著桌上的參考書。「怎麼解？」

　　二年級的課程應該還沒有數到這個吧？」

　　「等學校教到這個，我都變成老太婆了。」粉舌輕吐，流露出女孩俏皮的嬌態。

　　湛亦雲忍不住一笑。每回見她，總是帶給他不同的新意，至今他還摸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她真實的本性。

　　柔弱？害羞？強悍？獨立？他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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