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希 > 認栽未婚夫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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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會武功麼?」趙柔柔不知道自己二度搶下男人說話的權利,小臉淨露緊張神色。「還不快去救他!江湖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現在是你拔刀相助的時候了,還不快去!」 對於趙柔柔的命令句,範儒鴻聽了覺得很是刺耳。她以為他是伺候她大小姐的奴僕麼? 「那只是特……」 「見死不救枉為人!」第三次打斷,「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算我看錯你了,哼!」既然叫不動這個男人,她決定自己親自上場。 拉高裙擺,為了救人,她豁出去了,沖! 可,蓮步還未跨出一步,便教人從後頭勾住,出師未捷。 身後人充分發揮自己腳比她長的優勢,讓趙柔柔像尾離水的魚,拎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你不見義勇為,也不要阻止別人啊!」 「原來你是不世出的武林高手哪,失散失敬。」對方人高馬大有如百年老樹,她嬌小瘦弱有如風中柳絮,敵得過麼?恐怕只要對方一吹氣,她小姑娘就飛到大老遠去了吧! 「放我下來啦!」 「你知不知道『螳臂擋車』、『蜉蝣撼柱』是什麼意思?」 「範儒鴻!」 「不懂麼?沒關係,我就好心些告訴你,『螳臂擋車』、『蜉蝣撼柱』說白一點,都是『自不量力』的意思。」 「你……」 「聽我說!」這回範儒鴻決定先聲奪人,搶口道:「那是街頭賣藝,只是賣藝,不是惡霸欺人!胸口碎大石,是任何一個學過硬派武功的人都會的基本功!」 被吊離水的「負」停止掙扎,懸在窄中的身子轉了半圈,與他面對面。 「你不早說,害我瞎忙。」 她還真敢說!深眸眯起,兩道冷冷凶光不客氣地落在手指頭勾起的「小魚」臉上,「是誰方才一直搶白,不讓我開口的?」 趙柔柔漠視他的反諷,當作沒聽見,只問:「你也會囉?」 「什麼?」 「胸口碎大石。」水盈的眸子如星般閃爍著期待與一絲的崇拜。 望著她晶亮的大眼,範儒鴻突然有股莫名的憂懼。 該不會日後夜裡睡覺,他得提防這丫頭搬塊石頭壓上他胸口,順道揮舞大榔頭要他搏命演出胸口碎大石吧? 雖然知道她嬌弱無力,但她做不來並不代表她不能找人來幫忙。 思及此,範儒鴻在內心深處發出最真誠的歎息。 她真的、真的很棘手! 「你這趟出門不是為了替你娘上長白山尋藥的麼?」突來的霞光乍閃,範儒鴻啟口問。 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直到第三天又與她穿梭在熱鬧滾滾的濟寧城,見她玩得不亦樂乎,這才想到。 趙柔柔聞言,翻轉玉簪子細看的手頓住。 範儒鴻趁機再進攻,「以一個為病重的娘親不惜跋涉千里、上長白山尋藥治病的孝女來說,你的日子好像過得太輕鬆愉快了些,嗯?」 「呃……」放下玉簪,趙柔柔轉了轉眼珠子,道:「瞧!那兒有賣糖葫蘆!我要去……」 「慢。」範儒鴻拎住欲沖離他身邊的丫頭。一回生,二回熟,他發現自己愈拎愈順手了,「把話說清楚才准你吃糖。」 「用糖哄我?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娃兒麼?哼!」 「剛又是誰嚷著要買糖?」 同行至今,他已經領教過她無數次的刁蠻驕縱,有時覺得她使蠻的模樣俏麗,但多半時候是覺得她不講道理。 他也得出不容質疑更不可能被推翻的結論——想跟她趙大小姐講理根本就是緣木求魚。 說得更白一點就是兩個字:作、夢! 「若非你一路走來,神情輕鬆愉快得不像個憂心親娘病危的孝女,我不會對這趟差使起疑;所以,為了彼此好,你最好實話實說,我最恨遭人矇騙。」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敢騙我的人,他墳上的草都長得跟你一樣高了』這句話?」 不意料會遭她搶白,範儒鴻啞然。 「是了,我是看來輕鬆,但那也只是看來輕鬆而已啊……」 她眸中水光一閃,由喜轉愁,瞬間流露出的黯然讓範儒鴻覺得自己是個罪無可赦的大惡棍,欺負她這麼個嬌弱無力的小姑娘家。 他忽地搖頭,試著甩開這毫無道理的錯覺。 「娘……娘病好多年了。」趙柔柔螓首低垂,俯下的角度正好讓拎高她的範儒鴻能看見她的哀傷。 「聽說長白山上有靈藥可以醫治娘的病,但長白山是這麼的遠,爹必須照顧娘走不開,大哥也為了掌理書院分不開身,只剩我能幫忙。雖說娘的病是多年宿疾,不至於喪命,但為人子女總想讓雙親健康長壽啊,所以我想盡辦法要尋藥,而這是我第一趟出遠門,所以……」 質疑的目光轉而鬆懈,他知道原因了。「所以看見外頭的花花世界一時興奮,是麼?」和他當年離家步入江湖之初很相似。 「是,很是,就是那樣!」小臉抬起,又是難掩興奮的光采,不過一眨眼,又轉回黯淡。「你、你會因此看輕我,認為我是個不懂孝道的女兒麼?」 「不。」範儒鴻想也不想便回道,鬆手放她落地。 很難得的,與她談話,範儒鴻想起當年初入江湖的心境。 「事實上,我初入江湖時也同你一樣,被眼前多采多姿的繽紛光景震懾,每一處都是未曾見聞或只在書中見過的新奇,無論是人或事物,都精采得讓人目不暇給,眼花撩亂。之後,過了一兩年的時間,我才悟出怎麼樣的因應法最適合我。」為此,他也付出不少代價。 江湖呵,有義薄雲天的豪情壯志,當然也不乏奸巧險惡的詭詐人心。 「江湖,很好玩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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