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希 > 碰!碰上鬼靈精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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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幾朝以前的老東西,我家公子出一兩銀買你這木盒是看得起你,也不知道這盒子能開不能開,買個不能開、不能裝東西的破盒子,還不如去買個蚌殼,就算裡頭沒珍珠,至少還能熬湯喝。一句話,賣是不賣?」薛霞飛一手搶過沈宜蒼掌上的木盒,一手握住他要付錢的手,大有「不賣,姑娘立刻丟盒走人」的態勢。 「姑娘你──」 「我怎樣?最後一次問你,賣?還是不賣?」 「我、我……賣……」曹老兒屈服了。五十兩銀變一兩,天曉得再拗下去會不會變成一文錢。 本來就是無意中撿到又賣不出去的破東西,有人肯花一兩買下就要謝天謝地了,是他見這公子好欺負才拉抬價錢,一切都是自找的。 「哪!銀貨兩訖,別說本姑娘坑你啊。」從沈宜蒼的錢袋中掏出一兩銀,丟給曹老兒。 「多、多謝姑娘。」曹老兒哈腰,收了銀子攢入懷裡,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向沈宜蒼,顯然是作賊心虛。 「公子,走了。」 處於驚愕狀態中的沈宜蒼,渾然不覺自己被薛霞飛拉著走,更別提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儒生論調了。 五十兩的古玩最後竟以一兩成交,不知世態險惡的官宦子弟可得細細咀嚼個中玄機了。 「你說什麼?!」薛霞飛簡直不敢相信,她有沒有聽錯?! 「我說──」在她過度灼熱的注視下,沈宜蒼發現自己很難重複方才說過的話。 然事關身家性命,他不得不說。逃過了山賊行搶的大劫,他可不想死于墜馬這等小難。 「我不會騎馬。」 「你──你──」檀口開了又合、合了再開,像離水的魚,呼吸困難得只差沒口吐白沫。「你、不、會、騎、馬?」 「……是。」 「敢問公子,」太過柔和的語氣反而讓人害怕。「您究竟會些什麼?」 提起專長,沈宜蒼抬頭挺胸,自信十足:「琴棋書畫,不敢誇言居冠,但至今未逢敵手;此外,鑒賞古物玉石、評比珍玩稀品,都是在下所長。」 「再問閣下,這些對前往西域找羊脂白玉有啥用處?」 「你知道什麼樣的羊脂白玉才叫上等嗎?」他反問。也正因為他這項專長,爹才指定要他親自前往西域尋找玉石。 「在這之前,你確定你能活著到達西域嗎?」這話一針見血,堵得沈宜蒼無法辯駁。「如果半路摔下馬背、死在路上出不了嘉峪關、到不了西域,你還能用你那雙眼找出上好的羊脂白玉嗎?」 「呃……」 「天爺!我是遇上什麼人了我……」纖手拍了下玉額,碰上這種主子,薛霞飛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沈宜蒼俊白的容顏尷尬地染出兩朵淺緋。 在南京城,他沈宜蒼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之所以名滿京城,除了卓爾相貌,滿腹的翩翩文采,加以彬彬有禮、風姿颯爽,更是吸引了不少名門千金芳心暗系。 萬萬沒想到出了南京城,身價立時大跌,先是成為山賊眼中的肥羊,又碰上薛霞飛這古怪的江湖女子,被她嫌棄到這等地步。 他引以為傲的長才,在她眼裡根本不值一哂。 不甘心!憤惱的情緒登時寫在臉上。 回過神來,他聽見薛霞飛與馬販正陷入口舌之戰,一方意圖砍殺簡陋馬車的價錢,一方試圖挽回頹勢。 「不必買馬車!」沈宜蒼想也不想地脫口道。 「啊?」薛霞飛將蜜色臉龐轉向他。 「我騎,不必買馬車。」 不會,學不就得了! 他天質聰穎,難道還學不會駕馭那四隻腳的畜牲? 事實證明,騎馬不難,他沈宜蒼果然聰明,不消片刻就抓住竅門,想成為個中好手也非難事,但── 絕不會是在這短短的十幾日當中! 兩人離開淮陰城後一路向西,離城漸遠,人煙愈稀少。白日騎馬西行,夜晚不是借宿農家陋舍,就是露宿荒山野嶺。 日復一日,接連十幾天的路程讓沈宜蒼暗呼吃不消。 可書生硬脾氣使然,就算全身筋骨不時格格作響,酸疼不已,他還是堅決不肯開口,要求薛霞飛停下來休息幾日再往西行。 無論如何,他就是不想讓薛霞飛瞧輕他! 忍不住伸展僵直的背脊,發出「喀」、「喀」兩響,像兩顆石頭互磨似的。 「嘻!」領在前頭的薛霞飛忽然笑出聲。 沈宜蒼敏感地瞪住前方纖細嬌小的背影,沒好氣的問:「笑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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