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希 > 乖乖猛男一把罩 | 上頁 下頁
三十


  他的話成功激引聶驫的火氣而不自知,兀自侃侃而談,「談感情需要耍點手段,否則只有看別人擁抱自己心上人的份、若玲的條件不差,除了我之外,想追求她的男人又何只一兩個,你曾在公司待過,應該再清楚不過,可別又錯過機會,讓她再次跟別人交往,自己落得旁觀眼紅的結局。」

  「你!」

  燕觀鴻眼尖地閃過他笨拙的出拳。「憑你的架式,誰也打不到。」

  「你、你你……」聶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朝他胡亂揮舞拳頭。

  可悲的是——燕觀鴻且退且閃,還沒有出手,聶驫已經滿頭大汗。

  長年累月鑽研機械的他,就算有氣憤相助,也發揮不了半點威風,渾像個被拔了爪子的老虎,毫無威脅感。

  然而,事情總有意外。

  燕觀鴻閃開又一記蹩腳的拳頭,豈科後退的身勢撞上室內盆景,絆了個踉蹌往前倒。

  同樣沒科到的聶驫被這陣仗嚇愣,成了最便捷的肉墊,兩個大男人雙雙跌倒。

  在這同時,看似十來斤重的盆景不堪這麼一撞,底盤像不倒翁般猛烈晃動,盛放的綠葉摩擦窸窣,左晃右傾了幾回,順勢朝兩人倒去。

  咆叫在咚咚重物倒地聲響之後,接續響起。

  這結局——

  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要他送個東西,卻送到負傷進醫院,面對這樣的活寶,黎忘恩想不歎氣都難。

  再加上聽聞消息而跟來的呂若玲,緊張地像個聽見孩子受傷送醫的母親,她的頭就更痛了。

  「倘若對聶無意,」事情還先是挑明說的好。「就不要給他希望。聶是個死心眼的笨男人,你過多的好意會讓他無法自拔,或者——你還不知道他對你有情?」

  呂若玲焦急的腳步緩住,「本來只是猜想,直到你剛剛說出口才真正確定。但是,你確定聶對找還有感情?」畢竟,她對他做了那麼多惡劣的事。

  「這個問題你該自己問他。」身為旁觀者,可以湊熱鬧、看好戲,卻不能代表當事人發言。「不過,我感興趣的是,你如何發現他的感情?」

  「其實我早該知道了,他一直在我身邊,雖然緊張、雖然表現笨拙,但他仍然在我身邊。男人不會希望在女人面前表現出糟糕的一面,但他即便如此,依舊待在我身邊,這是為什麼?再加上他無止盡地包容我對他的傷害……忘恩,我欠他許多。」

  「多到決定以身相許?」

  「不,我還不知道自己打算怎麼做,雖然心裡慢慢有了某些想法,但還不夠明確。」她不想急就章,經過燕觀鴻的事情之後,對於感情,她抱持著更審慎的態度,不願讓衝動淩駕于理智之上。「忘恩,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自己愛村上憐一?」

  「需要理由嗎?」她反問,仿佛從未想過這類的問題。「過膩——個人的生活,他正好出現,便決定一起走下去,就這麼簡單。」

  「打算結婚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纖肩——聳。「未來的事誰知道?也許他先變心,或者我先改變,不走下去,誰知道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一起走下去嗎……」不算說明的說明,卻讓呂若玲認真地低頭思索。

  談話間,兩人已走近護士指引的病房。

  「你,要逃嗎?」黎忘恩挑眉問。

  「我——」

  未完的話,被自病房飄出的聲音掩去,呂若玲頓住腳步。

  病房裡,兩個男人一站一坐,前者右手打上石膏,左煩青紫;後者左腳打石膏掛在半空中,右頰有著一道血痕。

  這幅畫面說是難兄難弟圖也不為過,偏偏兩個人啥也不是,一個意外讓他們變成這副德行,只能歎說時也、命也、倒楣也!

  站著的男人一臉死灰,當醫生替他打上石膏,告知一個月不得動彈的命運時,說不惱火是騙人的。

  成功閃過每一記虛弱的拳頭,卻落得比挨拳更淒慘的命運,早加如此,他寧可挨上十拳八拳,也好過右手開放性骨折的厄運!燕觀鴻悶悶地想。

  「把我弄到這麼狼狽的地步,你該滿意了吧?」

  「抱、抱歉……」赧色浮上聶驫忍痛的蒼白臉孔,一個小時前義憤填膺的慷慨激昂,如今已弱化成虧欠。「我、我——」

  「是男人就閉嘴!」心下萬分不悅的他,沒興趣聽無濟於事的道歉、

  果真,病房內立刻只剩下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燕觀鴻忍不住打量病床上面帶不安的男人,這個男人……唉。

  「我真不懂你,當真那麼喜歡她?」

  「……嗯。」

  「她知道嗎?」

  「不,我想不知道吧。」聶驫舔舔乾燥的唇瓣。「我、我一直沒行告訴她。」

  濃眉挑起了興趣。「我想也是,以你的條件,恐怕還入不了她的眼。」

  「嗯?」他老實承認,「我配不上她,她……很好。」

  「即便如此,仍然喜歡是嗎?」

  「就算她曾經跟我交往?」

  他推推眼鏡。「只要她好,我就好。」

  「只敢遠觀不敢親近?聶驫,這個時代不流行笨男人了!」笨到這等程度,燕觀鴻連被他連累受傷的事都懶得計較了。「你對她有意就該讓她知道。」

  「我不想……趁人之危。」

  呵!「憑你的外在條件,容我說句實話,就算趁人之危也不見得對你有利。」

  咻!一箭中的,射得聶驫毫無招架之力:

  他說得沒錯,就算趁隙接近她,憑他手腳笨拙、口才遲鈍,也足以錯失良機。

  但是——「愛一個人不應該要求回報,看見她笑,我就開心,這樣就夠了,我不求多。」

  「貪心是男人的本性,得到——點就想要更多。」燕觀鴻搖頭,不接受他的歪理。「你遲早會變得貪心的,從陌生到相識、從相識到瞭解,一步一步,慢慢的愈來愈貪婪,想要的更多更深……別跟我說你沒想過,你我都是男人,想在我面前說謊,得回去——練幾年再來。」

  藏不住被看穿的困窘,聶驫索性躲進被子裡。

  算他孬總成吧?無法辯駁他字字如箭的真實。

  「悶死你業否認不了這個事實。」

  「我、我我會等……」聶驫從被子裡發聲。「我等她。」

  「等她回頭發現你的感情?」燕觀鴻失笑,「老天,你以為現任是幾世紀?聶驫,不是深情就能得到同等的回報,你的想法還是一樣天真、沒長進。」

  沒注意到他話中玄機,聶驫當真惱了,也羞了,「不、不、不用你管!」

  天真……不可以嗎?礙著他哪兒了?

  燕觀鴻盯著床被,又要開口罵人之際,病房門口的身影讓他頓住嘴形,化成一抿斜笑。

  從嬌顏上那錯愕的表情,不難看出她已在門外聽了好一陣子。

  腳跟轉向,與門口的呂若玲交錯而過。

  「我等著看你拿那個笨蛋怎辦,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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