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希 > 乖乖猛男一把罩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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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他!用一句「你怎麼了」適時又突然的關切,輕易地逼出她的淚,人卻又突然跑掉。 不負責任的男人!跟視在心為正常的燕觀鴻一樣差—— 「喝水,補充水分。」突然冒出來的水杯打斷她心裡的咒駡。 原來,他只是去倒水而已。 「我不想喝……」 「哭這麼久,大量流失水分,需要補充一下。」聶驫說得認真, 就是因為這麼認真,反而讓人想拿他出氣都找不到理由。 就是因為這麼認真,用如此平常的口氣說話,更讓人生氣自己的狼狽。 這人不是調侃也不是湊熱鬧,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她補充水分,純粹出自於關心。 她明明懂的,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衝動地對他的善意回以冷嘲熱諷,「喝過以後再哭?你就這麼希望我哭?我哭你會覺得高興、覺得快樂是嗎?你跟公司其他人一樣都在看我的笑話是嗎?都知道我只是燕觀鴻的女友之一是不是?!是不是?!」 「我、我、我沒有那個——」 「你行!你就是有!你跟田蜜一樣!你跟其他部門的人都一樣,等著看我的笑話!你知道……你明知道他跟我交往的同時還有別的女人——」 聶驫的表情老實到連藏都藏不住, 她只是發洩悲憤而已,沒想到卻誤打誤撞……「你……真的知道?」 「呃、呃、呃……」 氣憤、懊恨聵昏她的理智,背叛的感覺強烈打碎她僅存的自製,奮力推開蹲在眼前的聶驫。 「你知道!你知道卻不告訴我!不在我陷得更深之前拉我一把,只是站在一旁等著看我笑話?!你、你……你把我當什麼?每天固定上演的八點當連續劇嗎?看我被蒙在鼓裡像個笨蛋為他悲、為他喜,你很快樂嗎?你從中得到什麼樂趣?看我的痛苦為樂,這就是你對待朋友的方式?!」 「不、不是這樣!不是……」怎麼會這樣?聶驫急了,搔腮苦思如何辯白,偏偏他除了機械以外,什麼都不會,「我不是、我沒有——」 「走開!你走開!這齣戲已經演完了,白癡女主角看穿男主角的真面目,決定分手!你過癮了嗎?!得到快樂了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還女主角一個清靜了嗎?!走開!走……開……」哭濕的淚顏埋進屈起的雙膝,一旦落淚啟幕,就怎麼也收不回,找不到絲毫冷靜。 如果她的淚讓他心疼,她的指控就像一把刀刺進他的心。 他知道,但之所以沒告訴她,除了因為不善言詞之外,也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資格,更何況,在燕觀鴻身邊的她是那麼的小女人,又那麼快樂。 他只是單純地不想扼殺她的快樂,只是這樣而已啊。 很多話,此刻彙集在心裡盤旋,卻沒有辦法爬出拙劣的口舌。 「聶,趁這個機會解釋啊!」被忽視在一旁的白楊急得快瘋了。托鬼月將屆的福,每夜吸納不少搶先私逃出鬼門關的游離魂魄,她如今不靠黑傘遮蔽也能在大白天裡現身。「說你根本沒有那個意思!此時不說更待何時?別像上一世,將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裡,抑鬱到死,聶!」 他搖頭,將畫軸拿出來放在呂若玲腳邊。 「若玲……」 瑟縮的身子微顫,他知道她聽見了。 「水在你腳邊,口渴記得喝;還有白楊,我把她留給你。」 她仍然沒有抬頭。 「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雖然你現在不會想知道,但黎說這是禮貌……」 「天!」白楊拍額哀吟。怎麼現任還有心情廢話這麼多啊。 「我、我工作到今天結束……」捏捏口袋裡的薪水袋,他沉沉歎口氣,藏住原本來找她時想說的話,轉折成歉意,「謝謝你的照顧,還有,對不起……」 垂首佳人猛然發出嗚咽的哭聲,嚇得他猛退一步。 難、難道他又說錯話了?求救的眼神掃向白楊,偏偏白楊惱死他不為自己辯白的蠢行,別過臉不理。 沮喪哀歎下,他還是選擇離去。 照她的話,還她一個清靜。 「……別走……」深埋膝頭的哽咽幽幽泣訴,「我、我不是存心……」 她不是故意說那種話,不是不是啊——, 她只是……她只是……被悲傷沖昏了頭、攪亂了神志啊! 「人早走了。」白楊歎氣,鬼影蹲在她身邊。「聶走了。」 「……對不起……對、對不起……」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 「如果意圖行竊,勸閣下最好死了這條心,這裡頭的人窮到只差沒去搶銀行了。」黎忘恩對苦在自家公寓前鬼祟晃動的黑影如是道。 「是我。」黑影緩緩走進路燈圈起的光暈下,露出尷尬失措的麗顏。 「喲,就是最近盛傳陷入失戀苦海的可憐悲慘無辜女啊。」真要酸人,黎忘恩的道行已達至高境界,無人能比。「怎麼有空到寒舍前賞月觀景?」 「你明知道我來是想跟聶道歉……」 呂若玲花了近一個禮拜的時間冷靜心緒,再加上白楊住她身邊頻頻為聶驫抱不平,愈想,就愈清楚他的無辜和自己的卑劣。 複又想起那天淚眼朦朧間,視界仍不由自主裝進一張模糊但明顯流露出哀傷的男人臉孔,內疚感油然而生。 她歇斯底里的遷怒,把所有罪過賴在他頭上,只為發洩心中的悲痛。 聶驫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沉默地接下一切指責。 而她——變本加厲地拿他出氣。 她欠他一個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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