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希 > 哪個天使不懂愛 | 上頁 下頁
十五


  「誰跟他有默契啊!」再一次異口同聲,時駿和楊應龍惱火地互瞪。

  「不錯,開始眉目傳情了。」

  「誰跟他眉——」同時閉口。

  「應龍。」無欲這突來的親昵叫喚,引發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時駿忿忿不平地瞪視她,楊應龍則是目瞪口呆。

  「你跟時駿會做好朋友吧?」她難得的笑容再現,加重了時駿的火氣,同時也眩惑了楊應龍的神志。

  飄飄然的,楊應龍重重點頭,撂下保證:「呃,對,當然!我很高興交時駿這個朋友!」

  「我一定是神志不清才會答應交你這個朋友!」捧著一迭資料夾走路,身高破一百九十大關,且擁有媲美運動員健碩身材的楊應龍搖頭,誇張地感歎自己當年的愚行:「我怎麼會因為一個笑容就把自己給賣了呢?唉……」想當年,真是滿腹辛酸淚。

  同樣捧著資料夾,可相較之下,一百八十四公分高的時駿卻是俊挺斯文,神態舉止也給人一種早熟內斂的感覺,他沉默地與楊應龍並肩同行。

  兩個年輕人的出現,吸引許多時氏員工的目光而不自知,其中尤以女性員工占絕大多數。

  楊應龍逕自說個沒完:「大學最重要的無非是逃課、戀愛、玩社團,結果我呢,課沒得蹺、愛情沒著落、社團沒玩到就罷了,沒課的空檔還得到時氏,跟在我老爸屁股後面實習,我怎麼這麼倒黴!」他都十九歲了,卻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怨天尤人啊,他楊應龍好可憐,嗚嗚……好不容易考上法律系,大學生涯竟然如此慘淡!

  「法務室快到了。」聽完楊應龍的抱怨,時駿只有這個結論。

  「那又怎樣?」

  「楊伯伯在門口等你,而且——」撥空轉過臉朝他一笑,時駿很有「義氣」地提醒:「你剛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哇咧!「你!」楊應龍看看他,再看看前頭,果然!他家老頭就站在法務室門前等著宰他。「死時駿,你算什麼哥兒們!」這句話,當然是湊到時駿耳邊低嘶的。

  「是你自己一張嘴說個不停,我沒辦法插話。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去你的力不——嗨,老爸,我把資料搬來了。」話說到一半,兩個人的長腳已踏入法務室大門,也難怪楊應龍會見風轉舵。

  「楊伯伯。」與楊應龍的交情使然,時駿對楊延亭的態度除了敬重,還透著一股人情味。

  「這小子又給你惹麻煩了?」要他到數據室找數據,竟然一找就是兩個小時!楊延亭氣惱地瞪著麼於。「你又給時少爺惹麻煩了?」

  「楊伯伯,請別再叫我時少爺了。」他並不喜歡被人這麼稱呼。「我叫時駿,現在是時氏的工讀生。」

  得體的響應,說話時嚴謹的態度,更讓楊延亭對這位未來將入主時氏的年輕人寄予厚望。

  代理總裁將他教育得很好,真的很好。楊延亭暗忖在心。但想起時家其他親族的反應,喜悅的心不由得一沉,可礙于代理總裁的交代,他又不能說,真是為難。

  「楊伯伯有事交代?」察覺到對方神色有異,時駿探問。

  「啊?」這孩子很懂得察顏觀色。楊延亭讚賞在心。「沒,沒事。」

  「如果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你指點一二。」

  「哪兒的話,你比這小子強了不知多少倍。」啪!大掌拍上自家么子的寬背,毫不留情。「你的表現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也很危險。

  「謝謝楊伯伯的誇獎,如果沒事,我先回總裁辦公室。」

  名義上,十九歲的時駿是總裁特助身邊的工讀生;事實上,他大部分時間都跟在代理總裁身邊。

  起初,由於時駿的身分特殊,員工們對他的態度都唯唯諾諾,一副見到頂頭上司的戒慎表情,無不戰戰兢兢,或是帶著某種企圖接近他。

  只有無欲不把他的身分放在眼裡,經常當著員工或主管們的面直呼他的名字,甚至要他替她送咖啡、茶水,而時駿也像一般員工做著這些工作。

  久而久之,員工都習慣公司有個叫時駿的工讀生,把他當後生小輩看,而非他們未來的老闆。

  還記得時駿身分的,除了一些有心人士外,就是楊延亭了。

  「時少——時駿。」楊延亭叫住才走了兩三步的時駿。「你快二十了吧?」

  基於禮貌,時駿點頭答道:「過了七月就滿二十了。」

  「過了七月啊……」真快。

  時駿轉了腳跟,走回他面前。「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只是嗯……希望你繼續加油,還有,做什麼事之前都要想清楚,另外就是跟在代理總裁身邊,要多多向她學習,記得要注意她和你自己的安——呃,沒事,你忙你的去吧。」

  「楊伯伯?」直覺事有蹊蹺,時駿並沒有依言離去。「你好像還有話沒說完。」

  「對啊,老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講話吞吞吐吐的?」

  「死小子!敢這樣說你老爸!」薑是老的辣,楊延亭立刻扭轉話題,往自己兒子開炮,「走,不罰你譯完一份德文契約,我就跟你姓!」

  「爸!就算我不翻譯,你也會跟我姓啊——好痛!別拉我耳朵,痛痛痛……」

  痛呼聲中,楊氏父子走進法務室開始工作。

  也因為這樣,時駿無法繼續追問細節,眼中掠過一抹深思。

  「真的對不起,小姐。」李伯手上的動作未停,又是內疚又是懊悔的說著,「又讓你面臨這樣的事情,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又不是你傷了我,幹嘛道歉?」無欲看著他為自己包紮手臂上的傷口,表情不見動搖,仿佛感覺不到痛楚。「做錯事的人才需要道歉,你沒錯,用不著跟我道歉。」

  「我是替少爺說的。從小姐擔下照顧少爺和接管時氏的責任之後,他們就把目標轉移到小姐身上,這幾年來,小姐不時受到攻擊,又不准我告訴少爺,我實在——」

  「不必內疚。」無欲打斷他的自責,語氣平淡地說:「這些傷不關你的事,也不關時駿的事。」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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