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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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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此恨難平 雅致小宴設在玉軫閣二樓的廳堂之中,宴無好宴。秦無聲扶著樓梯慢慢登上樓去,這熟悉的舊居,一桌一椅無法不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慕容曜執起酒杯來一邊斟酒,神態安然地同君逸閑敘著人生瑣事:「閣子雖然舊了,也還整潔乾淨。 這裡有人定期清掃的。」 「看起來將軍很愛惜這裡。」君逸遊目顧盼,「空間無人居住,擺設卻還一塵不染,難得。」 「呵——」他輕笑,向一語不發的她看去,「不瞞世子,因為這裡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住過的地方。」 她忍不住震動地看向他——雙目相接,她無言以對。 「哦!」君逸微微詫異,留意到他的目光,一怔,「是將軍夫人?」 「不。後來她走了,離開了江南。」不過現在又回來了。 「人生自有悲歡離合,將軍須看開些最好。」 「唉。」慕容曜故作惆悵長歎起身,「天下最狠的莫過於女子的無情。抽身一去,便將情義盟誓拋得無影無蹤。真情換來她的背叛,信任落得她的欺騙。世子,如果是你,將會如何?」 「慚愧。」君逸低頭思索,「如果是我,將棄之如破屣。」 「是嗎?」他回頭,星目閃爍,「世子可不計較心愛之人的欺騙嗎?」 「……」君逸啞口,他沒想過。 「我會計較。我會把賬算個清楚。」他冷邪的笑容直刺秦無聲。 她先是如坐針氈,隨即一顆心落入冰窖裡——他不會放過她! 「對於男人來說,愛是一回事,恨也是一回事!」手中一緊,瓷杯應聲碎裂。他豁然起身,幾步邁到廳堂右側一個一人高、由輕軟的淡紅色錦緞覆蓋著的長形物事邊,陰沉的眼神落在錦緞上。 「你們看。」他冷冷地一笑,伸手扯下遮蓋著的淡紅色錦緞。 錦緞飄落在地上,秦無聲和君逸不約而同在心底驚呼一聲。 那是一人高的一座玉像,玉質純淨得沒有半點雜粹,玉像鬟髻錯落,步搖丁冬,身上衣裙飄飄如仙擺,斜垂螓首,左手捧心,右手扶門,眉目優美如畫,眼神微愁憂鬱,形態赫然就是秦無聲的樣子,臉龐的線條起伏甚至都沒有半點差錯。 君逸忍不住轉首看向秦無聲,這玉像分明就是她! 慕容曜露出俊邪的笑容,譏誚輕笑,「秦『先生』的樣貌剛剛巧跟我的女人很相似啊。」 她拂袖而起,翻倒高爵瓊液,急欲離席而去。 他身形一閃,正好阻攔在她面前,「秦『先生』何必急著走?」 她衝突不過,反被他逼得後無退路。他輕佻地掇住她的下巴,冷冽的眼神鎖住她的雙眼,輕哂一聲:「這麼慌張啊?我會吃了你?」 她臉色面白如土,嘴唇微抖,知道決計逃不掉了。 「告訴他,你是誰!」他聲音陡然淩厲。 「我是秦無聲。」 「告訴他,你是誰!」語氣森然,他陰沉的面孔逼近她。 「說過了,我是秦無聲。」 「告訴他!你是誰!」他提高聲音喝令。 「……」她的嘴唇抖個不停,在他面前,一切過往昭然若揭,她無所遁形。 「告訴他,你是誰!」將那個「是」吐得很重,他索性抓住她的雙肩,不容分說地,「你是慕容夫人,我慕容曜的妻子!三年前我說娶你為妻,這句話到現在都不曾改變!」 她被他鉗制,雙眼定定地看著他,他眼裡不復當年的溫爾,明顯多出歷經滄桑的陰鷙,但是不容欺騙的稟性依舊跋扈,變本加厲。 「放開她。」君逸一步步走近,年輕的面孔上亦是陰沉不悅。 「放開她嗎?」他偏過頭看他,以輕佻的聲音反問,「世子啊,你好像沒有這個資格來命令我吧。」 「她是我先生,也是我準備娶的妻子,我不會允許別人侵犯她。」君逸冷靜的聲音裡,同樣是驕烈的稟性,他對上他的臉,不卑不亢地說著。 秦無聲只見慕容曜雙眼幾乎冒出火來,笑得怪異,忽而給他用力一帶拉到懷裡,猝不及防,臉撞到他胸頸,一顫,是久違的熟悉的味道。 君逸橫步他面前,「放開她!」 慕容曜大笑。抬起懷中女子的下巴,她竟無法掙得過他,被逼得去注視他的眼睛——實在無法想像這三年他武藝又精進到何種程度,一雙臂膀堅如鐵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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