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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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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何以堪 將軍府。 幾處曲欄,亭台橫施水上。 夜很靜,燈火在樓閣裡隱隱閃爍,樓閣下水波無聲地流動。 慕容曜獨自在樓臺中翻閱一些案卷,他已經習慣了長久的深夜工作,深夜容易使人的腦子更加清醒冷靜,何況,錦衾空冷,並沒有心愛的女子相守的溫暖,他寧願不去休息。 有輕微的腳步聲穿廊而來,夜色中是一片的純黑。 「你很厲害哪,有能耐躲掉我派去的人,又是放任至深夜才歸。」他撂下一卷文書,淡淡地說道。 光亮的門口處現出一道幽幽的身影,纖細的軀體裹著黑色的披風,輕輕移動腳步走進屋來,女子的聲音相當冰冷:「我回來得早晚,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吧。」他反正又不要她暖床。 「南宮輝夜,名義上,你應該是這個府合格的當家主母。」 「你沒有資格批評我。」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 「早知你這樣,我實在不該娶妻。」他歎氣,他是聽聞她賢淑嬌美,大家風儀,足以建立一個當家主母的形象才考慮娶她,沒想到她底子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反正天下人看來,我們很是般配。」她諷笑。他要的不就是這個? 「聽你的口氣,似乎對我很不滿,我不介意今晚一盡丈夫的責任。」太久沒有女人,他也該認同她妻子的名分了。其實他並不討厭她,她本也是個很出色的女人。 「謝了,我不需要。」她脫掉純黑的披風,隨手一掛。 「沒有妻子像你這樣。」 「如果你真的需要女人。我又不介意你納上幾個妾。」他雖然樣樣都好,但是沒有心,在她眼裡就是糞土。 「如果我想納妾不必等到你說。」他只想要一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已經遝無芳蹤。 「哦?對了,你是有個侍妾的吧?」她突然換下冷冰冰的面孔,隨性地問他。今天有個人向她打聽慕容將軍府某個所謂侍妾,她竟然聽都沒聽過。 「侍妾?沒有。」他身邊一個侍妾都沒有。 「嗯,叫……叫夏水。」她的眼睛裡居然沒有冰冷了,只是小女孩的好奇。 「夏水?哦,是有一個,你怎麼會知道她?」她怎麼知道這個名字?他的心輕輕地痛了一下,這塵煙一樣薄命的女子早已被大家忘記。那個女子……是他不可挽救的過錯。尤其是她的面容,想起她又會想起如月來……心更加激烈地振盪。 「今天在茶樓,有一個男子向我打聽她。他說她是你的侍妾。」 「男子?」會是誰?慕容曜想不出。 「很俊俏的一個男子,」她形容道,「他說夏水是他妹妹。」 「哦……」慕容曜出神,夏水在他的瞭解中只是一個自小流落青樓的孤女,舉目無親。 「她不在將軍府裡吧?我告訴他沒有這個人。」南宮輝夜換上常服走入內室,逕自躺上床。 「她……死了。」 「死了?」唔,怪不得,南宮輝夜微微喃了喃,也是,跟了這樣寡情的男人,只有紅顏薄命的份兒了。 「他還問了你什麼?」 「沒了……哦,他說他叫秦無聲。」 「秦無聲?!」秦無聲?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你……你說他叫秦無聲?」 而玩得很累的南宮輝夜已經睡著了。 秦無聲……威侯世子君逸自稱他的師父就叫秦無聲。 姓秦……他為什麼偏偏立即想起一個叫如月的女子? 慕容曜歎了口氣,立即低頭翻檢自己手中的文書,那是一份關於威侯世子的資料,很詳細,上面寫著他十五歲時才認歸威侯府以及生母家境、稟性為人等等,慕容曜「嘩嘩」地翻過去,只見關於世子師承方面的文字略至寥寥,僅僅寫到由找回他的一位謀士加以教養,而這位謀士既未寫名官職,也沒有名姓。那麼自然就是這個所謂的「秦無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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