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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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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們家見過幾次,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姑娘。」 「是的……我們對她的工作很滿意。家父和珊珊與她很合得來,」丁文健略一沉思,又說:「但是,她的身世很不幸。父親……她的父親……早已亡故,母親則重病在床,遷延日久……」 丁文健突然停住不說,達海也不講話,耐心地等著聽下文。 終於,丁文健下了決心,看著林達海說:「達海昆,我想請你出面,幫助白小姐她母親立即住院檢查治療。一應開支和有關事宜均請你單獨與我本人直接聯繫。對外,不,無論對誰,還請你嚴加保密。」 「包括對白小姐及其母親本人嗎?」 「這個當然,當然。」 「你是要幫助她們母女,可是又不願公開?」 「對,」丁文健點了點頭,見林達海似要發問,忙把手一擺,道:「達海兄,其中緣故,過些天我再詳細告訴你。你我之間可以無話不談。今天,我只想拜託此事,達海兄能俯允嗎?」 林達海不好再問。他心裡想:奇怪,丁氏父子何以會不約而同地關心起白小姐,並及於其母呢?西平那天在電話裡流露的關切之情,容易理解,特別是在他親眼見到白蕙的丰采芳姿之後。可文健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達海兄,此事有難處嗎?」見達海沒馬上回答,文健忍不住催問。 「不,沒有什麼困難,我可以照辦。」林達海答道。 「那就一切拜託。這裡是一張五千元的支票,請你先用著。我希望讓她住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病房,得到盡可能好的治療。一切煩勞之處,且容後謝。」 丁文健不愧是巨型企業獨攬大權的總裁,講起話來簡潔而明晰。 林達海接過支票,看了一眼,把它放進皮夾子收好。 「好吧,我馬上去辦。」 「只顧說話,菜都要涼了。達海兄,請!」 丁文健為林達海斟滿酒杯,又舉箸殷勤地勸菜。 晚飯後,白蕙陪著珊珊在三樓小書房內溫習功課。 平時學習很專心的這師徒倆,今天卻都有些心神不定。白蕙是由於今天中午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找林醫生,偏偏不巧,沒找到。下午回了一次家,覺得媽媽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心中實在焦急。珊珊則因為知道哥哥西平已從南京回來,但未能見上面而不高興。西平吃過午飯,洗個澡,和爺爺、媽媽聊了幾句,就匆匆趕到公司去參加董事緊急會議去,直到現在還未回家。 小書房裡的自鳴鐘「當當」地敲了八下,珊珊已開始打哈欠了。 正在這時,樓下前花園裡響起了汽車喇叭聲。 珊珊跳起來,高興地叫道:「一定是爸爸和哥哥回來了!」說完,就懇求似地看著白蕙。 白蕙笑了,說:「去吧。」 珊珊就象一支離弦的箭,一下子躥出房間,朝樓下奔去。 白蕙仍坐在桌旁。想到再過幾天就該把畢業論文提綱交給指導老師去審看,於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拿出畢業論文提綱提筆修改。「當當」的鐘聲又響了,白蕙放下筆,舒展一下身子。噢,一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珊珊上來。她想,大約是一家人都聚在客廳裡談話吧,珊珊一定又在纏著西平給她說外出看到的新鮮事。 一種孤獨感向白蕙襲來。她站起身,怕冷似地雙臂抱在胸前,無聊地在屋裡踱著步。然後她又走到窗前,只見窗外黑壓壓的一片,今夜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她閉上眼睛,把額頭抵在玻璃窗上,冰涼的玻璃使她煩悶的心情似乎好受一些。 突然,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背後捂住她的眼睛,白蕙嚇得猛一哆嗦。但馬上就感到身後是那股熟悉的男子氣息,雖然這股氣息她只接觸過一次,但由於是有生以來第一回,因此僅那一次就足以使她牢記不忘。 她只覺得鼻子一酸,莫名其妙地竟想流淚,哽咽著叫了一聲:「西平!」捏住那雙大手,回過身來。 西平脈脈含情地凝視著白蕙。然後把她一下子抱在自己懷裡。滾燙的嘴唇蓋到她美麗的大眼睛上,把那剛流出眼眶的淚水吮幹了。而後嘴唇往下滑,摸索到了她那正顫抖著的唇,緊緊地貼了上去…… 他們吻得那麼久,那麼纏綿,那麼熱烈,仿佛兩人要用這一吻來補償分別這些天來所有的思念。 終於,西平鬆開唇,輕聲地在白蕙耳邊說:「蕙,抬起頭,讓我好好看看你。這十幾天來,我天天在心裡描著你的畫像,現在讓我看看,我描得象不象。」 但白蕙卻不願抬頭。她緊倚著西平的胸膛,呻吟似地輕喚著:「呵,西平……呵,西平……」 她覺得眼前這寬闊、溫暖的胸膛就象一堵厚實的牆。她多想永遠躲在這堵牆後,把一切煩惱和不幸都隔莊牆外。 見白蕙不肯抬頭,西平把自己的臉埋在白蕙的黑髮中,吻了又吻,然後又捧起白蕙的頭,再一次吻著她的額頭、眼睛、鼻子、嘴唇…… 隨後,他倆才在書桌旁坐下。 「告訴我,中午林醫生怎麼說?」西平關切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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