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薔 > 風荷戀 | 上頁 下頁 |
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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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像迎面一支利箭,挑起了傷口的一陣劇痛。他下意識地忙用手按在胸口,眉頭也緊皺起來。 「怎麼,傷口還疼嗎?」亦寒已走到他床邊。令超剛才的舉動,沒能躲過亦寒當醫生的眼睛,他關切地問。 「不,不,不疼,」葉令超立刻打起精神,「夏醫生,真要謝謝你了!」 這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話。手術後,他無數次地在心中感激夏亦寒。要不是夏亦寒正確的診斷、果敢的建議,他和他父母都下不了這個決心。要不是夏亦寒的有力介紹和一系列妥善安排,他的手術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總之,要不是遇到了夏亦寒,他葉令超不仍然還是個有著嚴重隱患的病人嗎? 「是啊,夏醫生,我們全家都感激你。」伯奇在旁說。 「別客氣,葉先生。主刀的劉醫生說,病人體質不錯,情神狀態也好。他們手術成功,跟病人的良好配合也是分不開的。」 夏亦寒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拿起令超的手腕搭了搭脈搏,翻翻他的眼皮,還檢查了他的舌苔。 「心跳正常,脈搏有力,心率也齊。昨天我和劉醫生通過電話,他說,下周拆線後,再觀察半個月,就可出院了。」 令超緊緊握住夏亦寒的手。心想,從此我就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聽見沒有,拆了線還得住半個月,才能出院,」葉太太對兒子說,又指著令超向亦寒抱怨:「他呀,這兩天就鬧著要回家呢!」 夏亦寒笑了:「那可不行。而且,即使出了院,開頭半年,也還不能劇烈運動,注意保暖,不能感冒。要讓心臟逐步適應新的要求,承擔起它的負荷來。」 伯奇夫婦和令超都連連點頭。 又聊了幾句,夏亦寒說病人該休息了,站起身來告辭。 伯奇夫婦一直把他送到病房門外。 夏亦寒請他們留步,但兩位老人執意不肯。這時,站在他們身後的風荷說:「爸,媽,我代你們送送夏醫生吧。」 伯奇夫婦這才讓步。 亦寒與風荷走在安靜的病房走廊上。風荷悄聲說:「我們不坐電梯,好嗎?」 亦寒點頭同意。 拐過彎,看不到兩位老人了,風荷用尖尖的手指輕輕觸觸亦寒的手背,說:「我們分別有三千年了,對嗎?」 亦寒反手緊緊捏住風荷的手,問道:「你說什麼,三千年?」 「還記得那些神仙故事嗎?有道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和你在一起,就像在仙境裡一樣。所以與你分別一日,就好像一千年那麼長,」風荷娓娓道未,「我們分別了三天,不就是三千年嗎?」 「哦,這倒是一種新的妙解,」亦寒啞然失笑,風荷的綿綿情意使他心弦激蕩,他強制自己,才沒把她攬進懷裡。 「我想你,真的!」風荷突然駐足,凝視著亦寒。那雙瞳仁又大又黑的眼睛,閃爍著熾熱的火花。 亦寒大膽地把她拉近自己,在她的唇上深深一吻,算是自己的回答。 風荷羞得滿臉通紅,幸好走廊上沒有別人。 「今天晚上,我要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遊玩,五點鐘的時候,我來接你。」 「去哪兒?」風荷興奮地問。 亦寒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張印製精美的請帖,遞給風荷。 風荷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中秋佳節將臨,天上人間共圓。茲定於九月二十日下午六時,假座阿波羅號遊艇(泊於外灘二號碼頭)舉行賞月晚會並作浦江一夕之遊。恭請夏亦寒先生大駕光臨,不勝榮幸之至。 丁西平白蕙拜啟 九月十二日 在請帖末尾的邊空上,還有一行龍飛鳳舞的鋼筆字,寫道: 亦寒,一定要來,一定要帶上你的女友,切切。西平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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