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程淺 > 不該欺負你 | 上頁 下頁
三十九


  「項先生,你想喝什麼?」Sophia微笑地傾身問他,很想和他多攀談幾句。

  「咖啡。」他仰頭給了她一個充滿感激的笑容,讓她一顆心怦怦亂跳,差點忘記自己已有男朋友。

  「有何指教?」關少衡閑閑地開口,不想對手下敗將太過刻薄。仔細一想,項君頡其實很可憐,不幸認識了關少妍,好心幫她一個忙,然後斷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阿敏回到你身邊了?」他神色複雜地看了關少衡一眼,根本搞不懂阿敏看人的標準何在。他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哥哥,可愛的小妹和男人同居兩年多,飽受淩虐,他居然一無所知,更別說她坎坷的遭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知道了何必還問?」他能理解項君頡的不甘心,但他實在沒必要親自來求證,多傷感情!

  這時,Sophia春風滿面地捧了個託盤進來,遞給項君頡一杯香醇的咖啡。

  「副總,你這個喝慣現煮咖啡的人,我就沒幫你準備了囉!」她嬌嗔地對他眨了眨眼。

  對對對,只有項君頡這種沒品味的人才適合喝那種口感奇差的即溶咖啡!關少衡對女秘書的用心不置可否,只要地出去時順便把門帶上。

  「OK!」她唱作俱佳地圈起拇指和食指,轉身離去時卻被項君頡給叫住。

  「HI,這是我在國家音樂廳演奏會的入場券,歡迎你來捧場。」他體貼地給了她兩張票,讓她得以捎伴參加。

  「謝謝!」Sophia開心地跳了起來,高跟鞋在地板上踩踏出清脆的聲響,險些情不自禁地給他一個擁抱。這場演奏會的票老早就被搶購一空了。

  項君頡暗自咬牙。關少衡連秘書都要找個這麼熱情美豔的女人,阿敏的境遇堪憂哪!

  「我從來沒碰過阿敏,你對她好一點。」項君頡口氣生硬地命令著。

  「我本來就對她很好,不勞你費心。」關少衡不羈地轉著手上的鋁筆,很難想像項君頡會對阿敏這麼情深意重,跑來找他說些奇怪的話。

  「我記得你還有個妹妹。」項君頡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不滿地沉聲警告。

  關少衡挑了挑眉,「你以為世上會有幾個遲敏?」以前他是太溺愛少妍了,一心認定她是溫室裡的花朵,沒想到她會是株帶著毒刺的仙人掌。她會像阿敏那樣任人欺負才怪!

  項君頡咬著下層,恨恨地點頭,交給他一疊票,「送阿敏的,你可以陪她來。我的壓軸曲是專為她而作的『HappyBride』。」

  「謝謝你的祝福。」關少衡甩了甩手上的票,盯著他扭曲的面孔,聳聳肩笑了。

  「阿敏,項君頡送了我一疊他演奏會的票,你要去嗎?」關少衡摟著遲敏看電視時,隨口問著。

  他待在家裡的時間愈來愈少,童兆頤向唐念汾透露他有了知心女友,唐念汾半信半疑,對兒子屢屢夜不歸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不過當她追問對象是誰時,童兆頤卻一再含糊其辭,只說確定是個女的。項君頡和遲敏的緋聞鬧得那麼大,關家一向又很保守,他鐵定是有場硬仗要打了。

  遲敏緊張兮兮地坐直身子,「他……他有跟你說什麼嗎?」完了,少衡知道她的身世後,會不會氣得不理她啊?

  「沒有。」關少衡狐疑地看她,不懂她的不安源於何處。

  「那就好。」遲敏喃喃地點點頭,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火速沖進浴室。

  「怎麼了?」關少衡趕忙跟了上去,一到浴室門口,就看到她彎身對著馬桶大吐特吐。

  「阿敏?」他吃驚地喚她,一個模模糊糊的可能性逐漸在腦海裡變得清晰。

  遲敏把自己清理了一番,回過頭虛弱地擠出一個笑容。

  「……會不會是懷孕了?」他強忍住心中的悸動,走過去幫她把淩亂的頭髮梳理好,拍了拍她慘無血色的臉蛋。

  「我……」她驚惶失措地看他,「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有避孕的。」少衡一直堅持不要小孩,從前他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佔有她,都不會忘了要做避孕措施。

  「你……不想要小孩啊?」他皺了皺眉。再和遲敏在一起,他就沒戴過保險套,他認定她會喜歡孩子的。

  「你……你說過不想要小孩的。」她哀戚地轉過頭。無論如何,她也捨不得拿掉他們的孩子。

  他松了口氣,「拜託你忘了以前我說過的蠢話。」

  「可是……」她為難地看他,欲言又止。

  「真的不想生?」他失落地輕摟住她,不想強迫她,但他絕不允許她去墮胎。

  「不是,我是怕孩子和我一樣,是個私生子。」她不能殘忍地替孩子選擇一個不公平的起點,可是她也不願意拿孩子逼少衡娶她啊。

  「傻瓜,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他如釋重負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當然會娶你。

  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如果想生小孩,還是別耽擱的好。我知道我們都不是在正常的環境中成長,但是我會很努力做一個好爸爸。至於你呀,只要把孩子當成我來疼就行了。」

  遲敏笑了,隨即想到一個殘酷的事實,「項先生會把我給殺了。」先上車、後補票……

  她不敢想像他猙獰的怒容。

  「交給我來辦。」他體貼地說。遲敏做什麼事都很顧忌項澤明,每回他暗示他們該有個結果時,她總會虛笑著把話題帶過。現在有了孩子,她就沒有理由再對頂澤明隱瞞他們交往的事了。想著他們美好的將來,他根本不在乎會有多少人反對他們的婚事。

  「說不定我只是吃壞肚子。」遲敏突然殺風景地插了一句話,自個兒傻傻地笑著。

  關少衡扯動了一個虛假的笑容,無法苟同她獨樹一格的玩笑話。

  項君頡在國家音樂廳的演奏會是一年前敲定的檔期,要不然他還真不想回臺灣。老爸、老媽鎮日都擺出一副要把他除之而後快的兇狠模樣,當了他們三十年的兒子,他第一次看到他們那麼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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