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程淺 > 不該欺負你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此時,汪書翎甩開了她的一班姊妹淘,走過來勾住關少衡的手,比著遠處的一對麗人,「他們兩個細看之下,還有幾分夫妻臉呢!」

  關少衡恨恨地咬住下唇不作聲。

  童兆頤不平地嚷嚷,「關太太,你前不久才說我和她都有張娃娃臉的!」

  汪書翎當他在吃味,咯咯地笑了起來。「有的女人像水,擺在什麼容器裡都合適,遲敏就是這樣的女人。她站在少衡身邊也很搭呀!」

  童兆頤不表贊同地輕咳了聲,深怕少衡的怒氣會一發不可收抬。唉,新娘子最好別再發表高見了。

  「誰教你不積極些?」成了關少衡的未婚妻後,汪書翎連帶對童兆頤沒大沒小起來。

  童兆頤乾笑了幾聲,識相地閃人,不敢去看好友殺氣騰騰的臉。

  關少衡遠遠地看著項君頡開開心心地摟著遲敏提早退席,緊握著的拳頭青筋爆起。

  遲敏,你欺人太甚了!

  遲敏答應項君頡跳槽後,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對關少衡開口。選在他訂婚後立刻辭職似乎有些曖昧,但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放任自己去單戀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

  她煞有介事地在白紙上打好草稿,又在心中演練了數十遍後,才鼓起勇氣走進他的辦公室。誰知話還來不及出口,關少衡就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冷笑地走向她。

  「你昨晚在項君頡那裡過夜了?」他故意貼近她的身軀,沉厚的嗓音緩緩拂過她細緻的頸後。

  昨天她求君頡吻她,就是希望兆頤認定她和少衡各自另結新歡,沒有誰對不起誰,這樣他就不會為了她和少衡鬥氣。所以她現在若出言辯解,豈不是前功盡棄?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關少衡伸出食指,撩起她鬢邊的一綹髮絲把玩著,淡然的口吻隱隱透著危險氣息。

  「以前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找他解決你的需要對不對?」關少衡氣她的啞口無言,咄咄逼人地羞辱著她。

  遲敏詫異地抬頭看他,旋即又低下了頭,心痛得彷若萬箭穿心。少衡一定很憎恨她,才會說出這些話,他明知道她下了班都乖乖待在家裡的。

  關少衡得寸進尺的將手伸進她的上衣,手貼在她光滑的背脊上。電光石火間,他的雙唇纏綿地往她唇上吻去,一次又一次的輾轉烙印,只為洗去其它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項君頡也這樣吻你嗎?」他的舌從她的唇齒間撤退,依依不捨地勾勒著她的唇形。

  「……我們已經分手了。」遲敏困難地吐氣,為他話中的輕蔑黯然神傷。

  他殘酷地笑出聲,「我不記得我有這樣說過。」

  他將她帶進懷裡,很溫柔地吻她、愛撫她,就像他從前想要她的每一個夜裡。他的溫存混著慣有的霸氣,那份料定不會被拒絕的自信狠狠地踐踏著她的尊嚴,悲哀的是,她的確拒絕不了……

  她無助地抬起眼瞼,多盼望他能就此打住。

  開口啊,求我愛你、求我別離開你啊!關少衡不曉得自己中了什麼邪,放著嬌豔動人的未婚妻不顧,竟浪費時間去和一個不起眼的女人糾纏。既然他不受她,為什麼他會那麼固執地需索她的臣服?

  少衡根本不會理她的。遲敏放棄了掙扎,哀淒地閉上眼,輕輕拉開他的西裝外套,將臉頰埋在他的襯衫上。

  她柔順的臉蛋緊緊挨著他的心跳,逼得他幾近瘋狂,她到底懂不懂他正在欺負她啊?

  激情伴著屈辱貫穿了遲敏的身心,她無力地靠著關少衡的身體往下滑,瞬間失去了知覺。

  「阿敏!」他心疼地喚她的名字,抱起她癱軟的身子到沙發上休息。

  過了一刻鐘,遲敏才幽幽轉醒,腦子裡恍恍惚惚地有片刻的空白。

  「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堪一擊了?」關少衡的嘲弄讓她記起剛剛發生的事,她羞愧地拉攏被扯亂的衣衫,心急地坐直身體。

  關少衡像只敏捷的豹,轉身撲向勢在必得的獵物,將她困在沙發的一隅。

  「你出個價,以後就跟著我。」這是他最大的讓步。把遲敏納為他豢養的情婦,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很單純地視為一筆交易。

  「我……我不缺錢用。」她難堪地避開視線。

  「缺錢用,你就肯賣囉?」憑他的能耐,很輕易就能讓遲敏走投無路。

  「人生大不了一死,反正也不會有人為我難過。」哀莫大於心死,她真的累得想向命運投降了。

  關少衡觸電般縮回了手,不敢再步步進逼。遲敏也懂得拿生命要脅他了?

  遲敏乘機奔出了辦公室,只想找個無人的角落舔舐傷口。

  項君頡和項澤明達成「以一替一」的協議後,興奮得整晚睡不著。他比遲敏早回臺灣一年,也就是說他已虛拼三年多的光陰了。此刻,他恨不得插翅飛到國外呼吸自由的空氣,一想到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練琴、譜曲,終日沉吟在樂聲中,他竟不敢閉上眼睛,怕一切只是幻夢一場。

  到了下午,他還是等不到遲敏報捷的電話。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親自上安頌押人,反正辦公室裡從來不缺他一人。

  在安頃寬敞的電梯中,只有他和一名頭髮灰白的高大男子。項君頡也沒分神去留意,只顧望著電梯門旁的顯示燈。

  「項君頡?」那名男子出聲喚他,語氣中帶著一份不確定。

  項君頡驚詫地轉頭,這才認出那名男子是安頌的大老闆,和老爸交惡三十幾年的關景禾。他微微地頷首致意,不好多說什麼。

  「怎麼有時間大駕光臨?」關景禾隱隱有股不祥的預感,虛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挖角。」他抿唇輕笑,存心報一箭之仇。關景禾將兒子的訂婚喜帖發給老爸,害他被叨念了多日,好在他吉人天相,反倒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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