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程淺 > 情挑惡女心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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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辦公室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再也沒法子繼續收舍的工作。沈寒會送他禮物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會送他什麼東西更是教人全然摸不著頭緒。 不曉得為什麼,他居然感到很難為情,猶豫了好久,才把那個包裝精緻的盒子挪到身前,小心翼翼地撕著包裝紙的接合處,再一鼓作氣地打開紙盒的封口後,他心慌意亂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天啊!不過是份禮物,他到底在緊張個什麼勁? 掙扎了好久,他才屏住氣息,一口氣將盒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幅裱了框的拼圖。 圖中的沈寒穿著那套害他們吵過架的白色套裝,巧笑倩兮地凝視前方,讓他在瞬間錯覺橫生,以為她驀然出現在眼前。 他怔怔地看著那幅拼圖良久,苦澀地揚起唇角,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管結局如何,也許昨夜就是個句點,沈寒畢竟有心呵!這一切就不枉了,他還能奢求什麼呢? 「大姊,你怎麼回來了?」沈靜回娘家並不是件稀奇的事,但她挺著個大肚子,手上吃重地提著一大箱行李,怎麼看都像個離家出走的孕婦,也就怪不得兩個妹妹會吃驚了。 「想你們啊。」沈靜避重就輕地胡亂搪塞。 沈勻聳了聳肩,幫著大姊將行李搬到屋裡。沈寒則站在家門口,往屋外的馬路望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張子揚也開了一部車尾隨而至,臉色非常難看。嗯哼,今天有好戲看了! 張子揚大步往沈家走去,遠遠地就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孔杵在門口,等著給他下馬威。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沈寒一開口就帶著興師問罪的意味。姊姊生性嬌柔,但她可不是好惹的,張子揚最好搞清楚這一點。 「看來,一隻玻璃杯並不能把狐狸精打回原型。」張子揚聽聞趙之愷動手教訓沈寒,真想頒塊匾額給他。這個學弟實在太帶種了,那一扔可不如幫多少人出了氣呢!在美女臉上留下疤痕或許有些殘忍,不過,在沈寒臉上是例外。他絕對能理解趙之愷出手時的火氣。 「陳年往事棉!」沈寒無所謂地淡然一笑,讓張子揚在錯愕之餘,輸了交手的第一仗。她一點也不在乎額頭上留了個疤痕,反正一顆心都輸給那個男人了。「倒是你,新戲正上演。」 「不跟你瞎扯,我找我小老婆去。」張子揚心急地跨門面入,不去理會沈寒的挑釁。他決計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咽得下這口氣全看在老婆的面子上。 沈寒也沒刁難他,側過身讓他進門。第一次,她確定姊夫是深愛姊姊的。小老婆?聽得她全身都為之酥軟。她笑了笑,跟在張子揚身後進屋。 「小靜,你下個月就生了,剛剛幹嘛開那麼快的車?」一發現沈靜離家出走,他馬上開車追了上去。一路上,他一直維持四十公里上下的時速,就怕沈靜為了擺脫他而猛踩油門。沒想到她還是一路超車,害他捏了好幾把冷汗,差點嚇出心臟病來。 「我是孕婦,不是犯人,你憑什麼處處限制我的自由?」今天張子揚竟自作主張,直接從總經理辦公室下達人事命令,強迫她休假半年,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是不是懷了孕的女人脾氣都會比較火爆?張子揚無奈地攬過愛妻的肩膀,好言好語地輕聲誘哄道:「我很緊張嘛。」 「又不是你在生,你緊張個什麼勁?」沈靜忿忿地掙脫他的懷抱,賭氣地撇過了頭。 「我怕你太累了嘛。」張子揚不死心地又把她摟住。 「當你張總經理的老婆就特別嬌貴嗎?別的女同事可沒這樣的待遇!」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享有特權,偏偏張子揚就是不懂。 「誰說的!上回我秘書請了半年的產假,我還不是照準不誤?」女人生小孩是大事,每一回批產假,他都很大方的。 「可是我又沒有這個需要。」沈靜的語氣頓時和緩不少。競宇集團被譽為「已婚婦女的天堂」,全是得力於有位看到別人生小孩就會很興奮的總經理。 「乖嘛!」張子揚無著沈靜烏黑柔順的頭髮,親昵地在她耳畔吹氣,「等你生完孩子,要我把總經理讓給你做也沒問題。」 沈靜被他孩子氣的口吻逗得破涕為笑,嬌憨地玩弄著他的領帶,「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開快車的,一定讓你很擔心對不對?」 「沒錯,你說該怎麼補償我?」張子揚馬上板起臉瞪她,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在作戲。 「不曉得耶。」沈靜討饒似地把頭埋在他胸前,「你把我的駕照沒收好了。」 這時,被忽略已久的兩位觀眾真的無法再冷眼旁觀下去了。 「喂,你覺不覺得天氣變冷了?」沈寒使勁地摩擦著雙臂,裝腔作勢地問著身邊的小妹。唉,女人究竟會為愛情墮落到什麼地步? 沈勻用力地點了點頭,「的確有些肉麻,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沈靜一聽到兩個妹妹的對話,不禁羞紅了臉。她和老公調情到渾然忘我的境界,連身旁有兩盞超級電燈泡都沒發覺。她走上前捏了捏她們兩人的臉頰,心虛地抱怨著,「愈來愈不正經了!」 「姊,你惡人先告狀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討厭!」沈靜捶了沈寒一拳,迅速地轉移話題,「晚上一起吃飯。」 「叫你老公出錢啊。」沈寒用下巴努了努張子揚,她從來都沒有開口叫過他一聲「姊夫」。 張子揚默不作聲地笑了笑。他出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沈寒的態度委實讓人不舒服。她以為自己很行嗎?哼,他一定會讓她後悔吃這頓免錢的飯。 「我說小姨子啊,那位癡情的萬公子呢?」在一家高級餐廳的包廂裡,張子揚熱心地為沈寒布菜,故作關心地問。 「我對紈褲子弟沒興趣。」沈寒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瞅著張子揚。 張子揚冷笑了兩聲,刻意要挫挫她的銳氣,「可是在別人眼裡,你也是氣焰囂張到令人無法忍受的千金大小姐呢!我記得我那位學弟的脾氣一向很好,居然也會氣到辣手摧花。」 該死的張子揚!他幹嘛一再拿這件事取笑她?想到趙之愷和她的種種過節,沈寒就忍不住心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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