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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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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突然想到一個有力的人證般,說道:「你可以去問冷爺爺是他叫我住進來的!」 哪知這個人證卻像青大霹靂般,一刀擊中冷皓。他睜著眼,失神落魄地看著前方,喃喃道:「爺爺,是爺爺……」他突然大叫了起來:「不,不會的,歷史不會重演的!不會的!」 若曄見他彷若歇斯底里般。連忙跑到他身旁,雙手握著他的右手臂,關心道:「冷皓,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冷皓卻狠狠地一把甩開了她,對她吼道:「我告訴你,歷史不會重演的!絕對不會的……」 「什麼歷史?我不懂。」若曄問道。 冷皓卻大笑了起來。 「告訴我,冷皓!什麼歷史,告訴我!」若曄拼命追問。直覺中,她似乎可以感受得到,冷皓口中所謂的歷史。就是冷皓一直不能放開心胸接受周遭的一切和接受她,而選擇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內心世界的最大主因。 「告訴我!」她又叫道。 冷皓停止了笑,冷冷地看著她,道:「你這麼想知道嗎?好,我告訴你,我會讓你知道你們的計畫失敗在哪裡。同樣的招式,是不能用第二遍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嗎?」冷皓問道。 見若曄搖了搖頭,他又大笑了起來,才又道:「一天之中,氣溫最低的時候,是日出的時候,或是日出之後的一到兩小時之間。」 見若曄一臉疑惑,他又冷笑道:「冷皓的皓,單字解釋是太陽剛出來的樣子。 冷晨的晨,單字解釋是早上太陽剛出來的時候。這些都是那個在我的身分證母親欄上、填上名字的那個女人取的,她甚至還已經替她有可能再懷的孩子取好了名字,譬如說冷瞳、冷昕……當然,這些名字所代表的不是太陽剛出來的樣子,就是太陽剛出來的時候……」 他見若曄虛脫地坐在房內的沙發上,更靠近了她兩步,一張臉早已變得陰沉,緩緩地再靠近她,道:「你猜得沒錯,我和小晨在那個女人的肚子裡的時候,就是受到詛咒的,我們就像我們的名字一樣,我們註定就是要成為最冷漠的人!」 他說完後,站直了身體,把視線離開了她,再度問她:「你知道這幢房子以前叫什麼嗎?」 他也不等若曄回答,便回道:「叫『冷囹』,你知道那個囹字嗎?一個令被圍了起來,和另一個吾被圍了起來的圄連在一起用。囹圄也就是監獄的意思;我們在各地的房子,都叫『冷囹』,因為那個女人覺得我們冷家關了她、埋葬了她;所以,她就要有陪葬,你知道是誰來陪葬嗎?」 他那一張陰寒的臉再度逼近她,冷冷地道:「是我和冷晨,是我們兩兄妹!」 若曄在一陣心悸之後,一把抱住了冷皓,她只想安慰他,卻不知說些什麼,只是喃喃說道:「對不起,冷皓!對不起……」 冷皓震驚地看著正抱著他的女子;然而,下一秒鐘,他卻像覺醒般,一把將她推離了自己。 若曄再度跌坐在沙發上,睜著一雙淚眼,不解地看著冷皓。 「沒有用的,沒有用的,收起你的詭計吧!」冷皓冷冷地道,仿佛他已看透了若曄奸詐的心機般。 「不,冷皓,我……」 若曄還欲說些什麼,冷皓卻自顧自地說道:「你不是想聽歷史嗎?想不想知道我那親愛的妹妹——冷晨是怎麼死的?」 「冷皓,你不要再說了!」若曄擔心地看著眼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冷皓,她好怕他會崩潰,她想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連忙又道:「不要再說了,我知道冷晨是車禍死的。」 聽到若曄的話後,冷皓卻又大笑了起來。「車禍!哈……咍……」 「冷皓!」她擔心地喚道。 他停止了笑聲,再度看著她,說道:「是的,是車禍!她急忙地從我家沖出來的時候,被一輛轎車撞飛了出去,十歲的她當場死在我的面前。那時候,我念大一,剛放暑假回家;她國小五年級,放完那個暑假之後就是六年級了。我震驚地看著小晨那沾滿鮮血的身體,抬頭吼著叫人家趕快叫救護車,這一抬頭,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嗎?我看到那個女人和一個不是我爸爸的男人,兩個人穿著隨便,那個男人的襯衫扣子甚至都還沒扣,而那個女人只套了件睡袍。她看到小晨出事後,忙送走了那個男人,然後連忙回屋子裡去。我猜,她是想回去換一套衣服吧!因為她再出現在我面前時,已經換了一身合適、端莊的衣服。你想小晨出事之前,她看到了什麼?」 若曄慘白的臉更白了,只是喃喃地道:「不是的!不是的!」 「是的,她看到了自己的媽媽和另一個男人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你想她看到了什麼?她已經快要六年級了,就算她不懂什麼叫做愛,她也懂得自己的媽媽不可以在爸爸以外的男人面前脫光衣服!」 他看著若曄仍一臉不接受的模樣,又道:「我沒有冤枉那個女人,我親自向她證實過的,她自己也承認。」 他又大笑了起來,轉過身,背對著若曄,在牆上捶打了起來。「我那個稚氣、恬靜的妹妹從此真的成為她的陪葬品!」 若曄看著冷皓不停顫抖的背影,突然明白,他從小到大承受得是怎樣不堪的歲月。她感到心疼極了,多麼希望自己能保護他、能安慰他。 她拉住了他仍不停在捶打著的右手,道:「冷皓,你不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 冷皓似乎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才回過神來,一把又甩開了若曄的手。 若曄再抬頭,接觸到的是一雙冷漠至極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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