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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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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恨我嗎?恨我刺你那一劍、恨我為了練劍而傷你的心,但我知錯了,這些日子以來,我日日夜夜被悔恨折磨,我終於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你不肯原諒我嗎?」 她的臉,在船艙內通明的燈火下,顯得更加清晰。 她很美,但讓他心動的並非是她的美貌。她的聲音、她的臉、她的眼神,為什麼在無聲無息中,便撩撥起他心底的死水? 他,認識她嗎? 她是誰?是那個在他心中如迷霧一樣存在的女人嗎? 眼見她突然渾身劇顫,嘴角流出一行鮮血,他再也按捺不住地推開身前的阿紫,將那個女人扶住。 這種姿勢、這種感覺,何其熟悉? 「你是誰?」他脫口問道。 她卻伸出雙手溫柔的撫上他的臉龐,喃喃低語:「雲,我的雲,你不會拋下我的,對嗎?」 她就這樣謎一般的出現,猝然暈倒在他的懷中。 阿紫怔怔地望著他們兩人,只覺得自己苦心經營的天空,在瞬間被打破得四分五裂。 琴影似乎又回到那個熟悉的夢境裡。那種被暖陽環抱的感覺,讓她不斷地沉淪深陷,像是漂浮在雲霧中,四周摸不到可以依靠的邊。 她好似夢到流雲對她淺淺微笑著,卻又好像遙不可及,生疏得如同陌生人一般。 她驟然驚醒,眼前只有一張陌生男子的臉。 「他呢?」她脫口而出。 那個年輕人對她微笑點頭,「琴影宮主是嗎?您受了點傷,現在在我龍隱莊休養。我是龍四,有事您盡可以吩咐我辦。」 「他呢?」她再問,眼中沒有任何多餘的人事。她不管這人是誰,也不管身在哪裡,她只要找到流雲。 龍四似乎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您是問流雲公子嗎?他在這裡照顧您一夜,剛剛離開。」 他又走了?拋下她,走了,竟不給彼此一個見面的機會? 琴影坐起身,龍四攔阻道:「有件事我要告訴您,讓您先做好心理準備。流雲軒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受了重傷,過去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看昨晚他的樣子,連您都忘記了,所以他要是有什麼言行不對的地方,您千萬不要驚奇。」 不驚?不可能不驚。 重傷?是她那一劍嗎?不僅傷到了他的身,還刺進他的心裡,將他與她的情愛都斷了個乾乾淨淨。 「三年前,你的劍已經刺在我的心上了,只是蒼天捉弄,要讓血一點一點流幹,既然生而無歡,死又有何懼?」 生而無歡,是因為她過去癡迷於劍法中,從不去看他的心,也不肯看到他對她的情。但,他三年無歡,她又何曾有過? 無他,她的生命便如死了一般,死又有何懼? 走出屋子,看見流雲就站在陽光之中,含笑面對著一個紅衣少女。而琴影的眼中卻始終只有流雲。 見她只是呆望著遠處,龍四在身後柔聲道:「宮主,這事急不來的。不知道宮主和軒主有多少過節,不過,看在龍隱莊的面子上,請不要在這裡動武。」 這個年輕人以為她是來向流雲尋仇的?琴影淒淒想笑。「我不會傷他,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再傷他了。」 龍四旁觀她的神情,心情起伏不定。 他知道三哥和母親都想抓她,想要她手中的承影劍,但他沒有想到琴影是這樣一位女子。如劍一樣的冷、如劍光一樣的美,昨夜雨疏風驟,她攜劍而來,倒在流雲懷裡的那一刻,竟奇妙的也倒在他的心裡。 這一夜裡,因為流雲守在她身邊,三哥沒有下手搶劍的機會,於是特意派他留守,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等到流雲也離開時,他只顧欣賞琴影的睡容,讓天下人垂涎的承影劍近在咫尺,竟忘了取走。 眼看她醒來,一顰一言中都是憂鬱,纖細的身子與冷硬的承影劍互映,讓他更加憐惜,忍不住說道:「宮主還是先休息吧。」 琴影擺脫他,朝著流雲的方向走去。 正和流雲說話的阿紫早就看到她了,但默不作聲的等著她走到眼前。 流雲轉首,帶著一個歉意的微笑,「琴影姑娘,你醒了?」 他以前從未這樣稱呼過她。叫著她的名字,卻像在叫別人。 「你,記得我的名字?」她抱有一絲希望。 流雲回答:「昨夜龍三少告訴我的。他說你我原本相識,且師出同門,應該很親密的。」 他們之間的事情,竟然要外人來說給他聽?! 應該很親密的?他們何止是親密,在一起那麼多年,多少的情意、多少的纏綿,豈是「親密」兩個字就可以涵蓋的? 「你若不記得我,為什麼昨夜要在我床邊守護?」她不信他可以忘得如此乾淨。 流雲又答:「我昨夜失手傷了你,很過意不去,所以才留下來相陪。」 夢境中的事,竟然成了事實。他恬淡而疏遠的口吻已經昭示,他真的將她忘記,忘得如此決絕。昨晚如果不是她,換作任何一個不相干的人被他打傷,他都會留守。只是歉疚而已,非關情愛。 她的雙眸中有盈光閃爍。 這一生她只落淚兩次,師父與師娘去世時,和三年前為琴劍合一一式與他絕裂之時。她並非懦弱之人,只有最親最愛的人,才可以牽動她的情緒,令她脆弱。 「雲,你是為了報復我,才忘記我的嗎?」她執著的判定。 不只是他的報復,還有上天的懲罰,懲罰她不肯珍惜自己所擁有的,所以讓她一朝失去,便再不能擁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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