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潔 > 優雅軒主V.S嗆宮主 >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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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琴影來說,劍就是她的全部。 站在試劍池心,冰涼的池水從腳心升起一股涼意,慢慢地湧上她的全身、手掌,冰透了掌心中那把長劍。 劍如秋水,薄如蟬翼。通體的銀白色,透徹光潤,月夜下,映出她蒼白而美麗的臉,和眉心濃濃的劍氣。 輕叱一聲,她的手腕翻動,劍若流光劃破了水面,翻起的水幕將她緊緊包裹,而她便在水幕的包圍中,恣意的享受與劍同舞的快感。 她常常和自己水中的倒影練劍,以看清自己的一招一式,反復思忖著破解的方法。她把自己當作敵人,因為她太孤獨,孤獨到身邊只有劍,而劍,也只有她而已。 星光與她的劍華相比,顯得暗淡無色,滿池的光影被劍氣分裂成無數的星點,亂不成形,閃爍搖曳著如她唇間那一抹冷豔的笑。 倏然間,水幕全部落下,似高山流水突止。她舉劍向天,如祈禱、如汲取月光之精華,默然片刻後,人若飛鴻躍起,劍光在半空中劃出七道銀影,如七條琴弦並行。 她大喜,以劍彈弦,不料轉瞬間弦影消失,已逼在劍尖的劍氣尋不到依靠,驟然反彈,擊在她的胸口,她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墜入池心。 月夜下,劍光頓失,星斗璀璨如冰。 一道白色的影子似從天邊踏月而來,一腳點水,雙手將重傷的她抱起,如淩波仙人,又乘月而去。 白影剛剛掠入承影宮,幾名女子奔了出來,清聲喝道:「什麼人擅闖承影宮……」剛剛喝罷,看清了來人的容貌,和他懷中的女子,又驚呼:「是軒主?怎麼?宮主又受傷了?」 「嗯。」那人點點頭,順便吩咐:「拿一套乾淨的衣物到月影閣來。」然後不再停留,直接掠入正宮後的月影閣。 月影閣內,白衣人將琴影放在床榻上,手指疾飛點中她周身十六處大穴,將她放在自己的身前,自己則盤坐在她身後,揮起一掌,將軟煙簾放下。 簾紗後,她的唇角滲出一絲血漬,讓她的臉龐顯得更加蒼白。 他以一指揩去那行血漬,一手輕輕解開她已被池水沁透的衣衫,露出如玉的肌膚。美好的身子一覽無疑的展現在他面前,而他心頭卻沒有任何的欲望波瀾,只是被心痛揪結得難以自持。 一掌貼在她的背心,他將自己的內力注入十六處大穴,暗暗驅散她體內鬱結的劍氣,尋找體內受傷的地方。 沉浸於昏迷中的她,輕輕一顫,忽然感覺像被暖陽環繞,慵懶而溫暖,與池水和劍氣的冰冷迥異,卻讓她更加沉迷。 一盞茶後,她的全身血脈打通,漸漸舒泰,頭頂白霧繚繞,所有的寒氣都被驅散。 他收功後,她軟倒在他的懷中。侍女早已將衣物放在旁邊,由他親自為她穿上,將她再度擁抱在懷中。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他喃喃低語,知道她聽不見,他只是說給自己聽。 窗外有一枝桂花伸展了枝枒,在夜風中搖曳晃動,彷佛在回應他的話……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何必,當初…… 昨晚,好像又夢到他了…… 琴影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寢室之中,衣物都已經被換過了。侍女弄玉站在她身側,關切的詢問:「宮主醒了?」 她點點頭,坐起來,「是誰發現我的?」 試劍池她從不許外人走進,哪怕是自己宮中的人,沒她的口諭,也不能擅闖。只是最近練「琴劍合一」那一式,練得越來越苦,常常會走火入魔,不得已,只好允許屬下在她離宮三個時辰後,到試劍池見她,以防萬一。 弄玉笑眯眯答:「是宛如啦,她送湯去給您時,看到您倒在池中,便趕快回來通知我們,把您送回來。」 琴影沒來由的有些失望,但臉上還是淡無表情,回手一摸,劍已握在手中。她從來都是劍不離身,即使是睡著也是。 弄玉扶著她下床,桌上已經擺上了一碗冰鎮蓮子湯。 她不喜歡任何熱的東西,不僅住的地方都是冷硬的白玉建造,連平日所要吃喝的東西,都必須經過冰鎮。曾有個人對她這樣的癖好搖頭輕歎:「你已經夠冷了,為什麼還不對自己好一些?」 當時她是怎樣答的? 琴影眼波輕跳,甩開那些記憶,飲下一口湯,不禁皺了皺眉,「為什麼沒有糖?」 弄玉一怔,「上次您不是說甜的東西太膩,您不愛喝,讓人從此以後在湯中都不許放糖的嗎?」 琴影低下頭,不再說話。 是的,她竟忘了,這是她定的規矩。只因為那個人,總愛在她的湯中放糖,說甜的味道好像她的笑容,可以融化在他心裡…… 她的手一顫,碗掉在地上,碎成幾片,把弄玉嚇壞了,「宮主,您是不是身子還沒有恢復?多休息一下吧?」 她一擺手,「你太多話了。」冷煞的表情從來都是拒任何人於千里之外。 她的身子只有她自己愛護,哪用別人來關心?曾經有個人發誓要照顧她一生,但最後卻棄她而去,從那時起她便知道,世上再不會有真情,更不會有愛她之人。 突地,樓下傳來急速的腳步聲,侍女宛如慌慌張張的跑上來,「宮主,有外敵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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