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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鳳秋霜沒有姬玄楓那麼急躁,靜心分析:「上次作戰我軍的確損失嚴重,短期不宜再有大的舉動。平王剛剛回朝,應該休息。還是我去吧。」

  姬玄楓不滿地瞥她一眼,「你難道不是剛剛回朝?我哪有那麼嬌弱?莫非我堂堂男人還比不上你一個女人嗎?」

  鳳秋霜急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

  姬玄楓推開眾人,跪在姬玄舞面前說:「陛下,臣請領命,率軍出征。」

  鳳秋霜也隨之跪下,「臣也願一同前往。」

  其它一干武將也跟在後面紛紛跪下。

  姬玄舞緩緩開口:「我知道眾位都是忠心為國,赤誠一片,不過這次與四皂叔之爭絕不簡單,必須一擊成功,而我已有了決斷——」他慢慢道出:「本王要親自率軍,以身迎敵。」

  姬玄楓驚得一躍而起,叫道:「皇兄貴為國主,怎麼可以身涉險地?」

  鳳秋霜也向前阻攔,「其實下需陛下親征,行我等對付這種小賊已是足夠了。」

  姬玄舞伸出修長的手掌橫亙在他與臣子的中間,眼中的堅決與意志讓人無法動搖。

  「我心意已決,三日後出兵。玄楓、秋霜此次依舊相我同行,各為左右先鋒,你們先回去準備吧!」

  新月驚慌失措地跑進苑門,未到門口就先大聲嚷嚷:「娘娘!您聽說了嗎?陛下要御駕親征了。」

  雲裳一怔,「去哪裡?」

  「據說是四王爺集結十萬大軍在邊境叛亂。」新月憂心忡仲,「陛下為什麼要自己去呢?其實朝中能打的武將不少啊。」

  雲裳神情一變,喃喃問道:「他以前也常自己上戰場嗎?」

  「當然啊,陛下還是皇子時,有不少大戰都是陛下去打的。那時候太子總是稱病躲在皇宮裡,陛下得勝回來又急著搶功,可不要臉了。」

  新月口無遮攔地評價前太子的品行,又很奇怪似的反問:「對了,這些事當年就很轟動,陛下登基後那些說書的更是到處宣揚,難道娘娘人宮前不曾聽說過嗎?」

  雲裳默默無語。她依稀記得,的確曾有人和她說過關于姬玄舞的生平,包括他的二皇子身分,包括他率軍作戰的英勇,包括他和太子的皇位之爭……種種有關他的一切?但是為什麼 這些己憶都很模糊,像水中月、鏡中花,彷佛記得,又無從串起?

  忙了整整一天,姬玄舞伸了個懶腰,從書房踱步而出,才剛剛踏進後宮,忽然聽到有人躲在暗處角落哭泣。他皺皺眉,揚聲問道:「誰在那裡?」

  蘇妃聽到他的問話,從暗處走出。

  「你在這裡哭什麼?」姬玄舞聲音又高了幾分。

  蘇妃抽抽噎噎地說:「臣妾聽說陛下要出征,擔心陛下的安危,所以才躲在這裡哭,請陛下恕罪。」

  姬玄舞的眉頭緊蹙,想說什麼又忍了下來,最後道:「好了,你先回宮裡去吧?在這裡哭像什麼樣子?」

  好不容易勸走了蘇妃,再往前走,竟然看到有一排人跪在半路上,讓他不得不再度停下。

  「你們這是做什麼?」他的一雙黑眸中已經有怒氣慢慢積聚。

  領頭的是李妃。她跪在最前面,雙眼紅腫的好象是桃核一樣,顯然也是剛剛哭過。

  「臣妾聽說陛下要出征……」

  又是相同的一套,姬玄舞已經聽得很個耐煩,打斷她後面的話:「我是問你跪在這裡要做什麼?」

  「臣妾想請陛下收回成命,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是萬乘之尊……」李妃滔滔不絕,仿效歷史上有名的後妃勸諫帝王時所應說的話。

  姬玄舞猛然一揮袍袖,喝道:「住口!」

  李妃登時嚇得說不下去了。

  姬玄舞冷冷地掃視著眼前一千人等,「我還沒出征,你們一個個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在提前給我哭喪,這點眼淚還是收起來,等我死的時候再哭也不遲。至於國事,我看我應該在後宮中立上牌子,寫著「禁談國事」,你們才會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麼。」

  他說完看都不看眾人,拂袖而去。

  飛快地行走一段路之後,那蘭苑的宮門牌已赫然呈現在眼前。

  他默默望著那道門牌,並沒有進去。

  「陛下,要進去看貴妃娘娘嗎?」侍從緊跟在他身後,見他忽然停下不免覺得奇怪。

  姬玄舞卻問道:「這兩日丞相有沒有來看過貴妃?」

  「丞相?」守護在那蘭苑門口的侍衛回答:「沒有,丞相一直沒有來過。」

  考慮了一會兒,姬玄舞終於走進苑內。他阻止住要通報雲裳的太監,悄無聲息地走入那蘭苑最深處。

  天色很晚了,雲裳卻還沒有睡。她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窗紙上,低著頭,手中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另一個身影靠近她,聽聲音是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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