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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任天涯昂著頭,即使穿著家常便服,他高貴的氣質依然令人折服。

  淡然的眼神掃過眼前的眾人,他平靜地說:「如果你們對我和施蓓蓓小姐的關係感興趣,今天晚上九點,我會在王宮舉行記者會宣佈這件事。屆時不要忘記準時到場。」

  照相機忍不住又紛紛舉了起來,嗅覺敏銳的記者們都意識到一件事——本年度雷斯潘最重要的大事,即將要發生了!

  「爺爺,我要結婚了,請您給我祝福。」任天涯拉著蓓蓓的手,站在國王安德雷·班德拉斯面前。

  老國王並不是很吃驚,只是挑挑眉,看著兩人緊緊拉著的手,問道:「你想好了?」

  「是的,我已經作出了決定。」任天涯的態度很堅決。

  老國王哼笑了一聲,「那你今天只是來通知我,而不是要來和我商量的,對嗎?」

  他們說的是西班牙語,蓓蓓聽不懂,但從國王的表情看來,他似乎並不是很高興地給予祝福。她有些不安,眼角的餘光悄悄瞟向任天涯,而任天涯的神態卻始終堅定。

  「我相信爺爺會給予我祝福的。因為爺爺很疼愛我,希望我得到幸福,對嗎?」任天涯拋出親情這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老人直視他的眼睛終於露出一絲微笑,「臭小子,專撿好聽的說。反正從小到大,我說的話你都不怎麼聽,現在這是你的婚事,我作不了主,也不想作主,你拿定主意就行了,」

  「謝謝爺爺。」任天涯不忘偏過臉對蓓蓓擠擠眼。

  感染到他的快樂,蓓蓓也終於放下心,她對老國王屈膝一禮,用英文說:「謝謝您。」

  老人搖搖頭,「不用謝我,以後的日子是你們自己過,只要你們幸福就好。」說完,他又歎口氣,「可惜瑞奇的父母看不到這一天。」

  老人接著打了一通電話,「通知電視臺,今晚王宮會舉行記者會,讓他們派人來準備一下,」

  放下電話,他看著任天涯,「既然要說,不如兩件事一起宣佈吧!」

  「兩件事?」任天涯一愣,之後立刻明白,「您是說……可是那件事現在還不是時候……」

  國王抬起手,阻止他後面的話,「我已經決定了,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記住,你不只是一個要結婚的新郎,還是我們雷斯潘的王儲。」

  任天涯頓時沉默了下來。

  蓓蓓不知道他們又說了什麼,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任天涯的手握得更用力了。

  因為得到通知,知道今晚九點雷斯潘的國家頻道,將現場直播由王宮發佈的重大消息,所以所有的雷斯潘公民,都早早地坐在電視機前,屏住呼吸仔細聆聽。

  第一件事尚還在人們的意料之中,就是王子瑞奇·班德拉斯宣佈和華裔少女施蓓蓓訂婚,正式婚禮將在一個月後舉行。

  而第二件事,則讓人大感意外了……

  第二天,任天涯藉口要去騎馬,帶著蓓蓓從王宮出來,車子途經賽馬場後略停了半個小時,接著他們就轉道去了戴維所住的酒店。

  剛剛見面,戴維就放下一份文件,「這是唐納德·道格拉斯的日記翻譯。」

  任天涯迫不及待地將翻譯文件拿起來,從頭快速瀏覽著。

  道格拉斯的日記寫得非常詳細,多是王宮中的一日生活。但是穿插在日記中的,還有很多零碎的心情,讓人不知所云。比如——

  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繼續多久,不知道我的苦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脫。

  真主,為什麼要讓我降臨這個人世?

  黑未必是黑,白未必是白,看到的並不見得就是真實的。到底還有多少人會被欺騙?我卻沒有勇氣就出真相。

  諸如此類的話,充斥在日記當中,讓人似乎明白,又十分不解。

  戴維這時說話了:「你看最後幾頁就好了。」

  任天涯於是將文件翻到倒數第二頁,只見上面赫然寫著——

  王儲和王妃都是我最敬愛的人,但是,真主!為什麼要讓我的雙手沾滿血腥?

  陛下憂鬱地看著我:「唐納德,我信任你,請不要辜負我。」難道他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嗎?真主!

  他如果再逼我,我就只有去死了。

  霍格也被他控制,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後面就什麼都沒有了。

  「日記結束在你的父母被槍殺的前一天。」戴維說,「在日記中可以看出,唐納德那時候被一個人控制了。」

  「被什麼人控制?為什麼在爺爺面前,他也不願意說出真相?」任天涯有些激動,「他說我的父母是他最敬愛的人,但為什麼他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亡?」

  「所以由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這個控制唐納德的人,必然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他利用唐納德為他殺人,自己則巧妙地隱居在幕後。而他是用什麼方法控制唐納德,這件事則需要更詳細的追查。」

  「是毒品?」蓓蓓在電視上看到很多這類的案例。

  戴維搖頭,「在日記中看得出唐納德雖然容易激動,但是言語清晰,條理分明,並不像是個嗜毒如命的癮君子。」

  「除了毒品,還有什麼力量能控制人的精神?」蓓蓓喃喃低語。

  而她的問題也正是在座所有人的困惑。

  「道格拉斯一家人和霍格一家人的關係很密切嗎?」戴維問任天涯。

  「據我所知,霍格的父母去世得比較早,他是由唐納德的父親撫養長大的。」

  戴維看著任天涯,「那就是說,唐納德的父親對霍格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是的,你認為……」任天涯說著,搖了搖頭,否定了戴維的暗示,「不可能,唐納德的父親在我父母被槍殺的前半年,就因病去世了。他沒有能力操縱這一切。」

  蓓蓓聽得迷迷糊糊,他們之間的對話總不說完整個句子,讓她這個外人根本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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