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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想你到底是誰!」銀紫坐起身,一臉挫敗。

  還以為自己見識夠廣了,跟在小姐身邊什麼江湖人物沒見過,結果她竟然連自己挑的夫婿有這般身手都不知道,還沾沾自喜拐來了一個愣傢伙供她使喚。

  這不可好了,要是她相公哪天心情不爽,或是她哪天惹惱了他,那她的下場鐵定慘慘慘。

  銀娃娃,哈,她看成了破娃娃都有可能。

  「沐哥哥你真是太過分了!明明有這麼厲害的身手,卻瞞著我,說你只是個獵戶,你……欺騙我!」想戳他的玉指在空中僵住,想想那群傢伙的下場,自己還是別動手的好。

  「紫紫,我真的只是一個獵戶呀!而且,你也沒有問我身手好不好。」他被罵的莫名其妙,如果她問起,他一定會回答。

  「你……」銀紫差一點點就戳了下去,她咬牙道:「夫妻之間是不能有秘密的。」

  「我沒有刻意隱瞞你什麼呀!」

  又是一張無辜至極的臉,銀紫戳不得,索性拿起一旁的被褥咬了起來。

  是,是她笨,別再指望一個愣木頭能主動說出什麼來。

  「好,那沐哥哥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沐青。」他回答得清楚明白。

  銀紫抓狂了,兩手緊抓掐著他的頸子,忘了她的小身手怎麼跟人家比,而沐青也就任著她掐,差點喘不過氣來。

  「紫紫……紫紫……我不能吸氣……」

  手一松,銀紫無力地趴回他身上,「我真會被你氣死,好吧!你告訴我,你這一身的武功是從哪來,別跟我說你師父教教的,我要聽的是你從小到大的事情,包括你爹娘是誰?你住在樸湘村以前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學武?還有教你功夫的師父是誰?」

  沐青乖乖回答。

  「師父是在崖底下發現我昏迷在那裡,打我睜開眼的那刻起,我的記憶裡只有一頭白髮的師父。我記不起來自己的爹娘是誰,我是哪裡人,師父在我的衣鞋上發現個青字,所以叫我沐青。我跟著師父十幾年了,師父教我練武我就練武,交代我執行任務我就去完成,三年前師父說要雲遊四海去,就把我丟在一個小鎮上,要我去學習和人群居以及正常人該有的情感。」

  這段內容聽起來好像極為普通,卻又大大有問題。

  「尋常工作不需要像你一樣身懷絕技,又飛又跳的吧!你們師徒到底是做什麼的?」

  沐青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嘴蠕動著像說了幾個字,銀紫沒聽清楚。

  「說大聲點,你師父都要你去執行什麼任務?」

  沐青臉色黯然。

  「殺人。」

  咦,她剛剛聽見了什麼嗎?

  「師父每段時間,都會指派我一個獵殺對象。」

  銀紫相信自己耳朵真的沒問題,要這麼一根呆木頭去獵殺人?好吧!依他的身手,是真的可以。

  「所以你……是個殺手羅!」她半撐起身,杏眼對上深色的黑瞳,她的聲音沒有害怕,純粹是好奇。

  「是,也不是。」沐青沒有漏過她臉上任何神情;就怕從她臉上看到一絲絲的恐懼。

  「說清楚點。」

  「我說過我只是個獵戶,一個獵人。」

  獵你的頭啦……咦,獵人?

  銀紫像是想到什麼,水眸猛然瞠大。「你就是三年前忽然消聲匿跡的賞金獵人!」

  她聽聞過,幾年前,京城出現了一個專殺江洋大盜及作奸犯科之人的高手,除了一身傲人的武功外,還擁有力大無窮的神力。他以獵殺對象的人頭換取高額賞金,而他的專屬武器便是弓箭,又聽說他殺起人來眉頭從來不皺,冷血得很咧!可在她看來,她相公呆得很,這點傳聞有誤。

  怪不得沭哥哥老說自己是獵人,他獵的不是深山野獸,而是為非作歹之人的項上人頭。

  銀紫的眼眸進出炫目光彩,太好了!原來她有一個了不起的夫婿,賞金獵人是她的相公耶!

  嘻!她真厲害,居然一眼就看中塊璞玉,這不可以肆無忌憚地闖逼大江南北了。

  「紫紫,你不怕嗎?」她的笑容太過燦爛,沐青忍不住伸出手,觸碰著那不帶一絲畏懼的臉龐。

  「怕什麼?」

  「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她抓不肯的手掌玩,大膽刮弄他右掌心中一道深褐色的傷疤,玩膩了,就搬弄著一根根比自己粗的指頭。

  嘿嘿!她現在制服了賞金獵人的手呢!刺他掌心就刺,玩他傷疤就玩,要他五指歪左就歪左,歪右就歪右。

  「因為我……」嗓音沉了幾階,「殺過人。」

  沐青對上那雙含笑的清瞳,為她跟底的暖意感到不解。

  她不怕他嗎?為什麼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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