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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虛弱的呼喊聲喚回了正欲出手的湅無心,她急急入了屋內,扶住毒素攻心,臉蒙上青色的男人。

  僅一觸碰他身上火熱的肌膚,湅無心雙目一駭。「該死,這毒竟然發作的這麼快!」

  陸遙知緩緩抬頭,對著遠方佈滿恐懼神色的陸夫人道:「我知道你對我害死爹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對我這個不祥人一直感到懼怕,但我沒料到你如此狠心,在藥裡下毒,我是你親生兒子,心兒是你的媳婦呀!」

  一瞬間,所有注目都落在自己身上,陸夫人隱下懼意,清了清嗓子道:「那又如何?你該知道我有多後悔生下你,若不是你,陸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你該明白,是你欠了我們陸家,這會兒居然還娶了個妖女做妻子,讓我們陸家祖先蒙上羞傀,你對得起死去的老爺嗎?我這是替天行道,有什麼不對?」

  陸遙知心寒了,他一手緊緊扣著妻子的細腕,不讓她因自己去傷人,這不是他所希望的,他將她牢牢推在身後,青著臉凜言道:「殷大俠,你不是為抓瘋魔而來,為何對我夫妻倆做這樣的事?」

  「擒拿瘋魔是真,但,擒住這血魔煞才是首要。」

  「枉你稱為五君劍,做事這麼不光明磊落,」陸遙知苦笑著,「上一個這樣,這一個也是這樣,我算是看清了你們這群正道之人的真正面目了。」

  殷岩泉義正辭嚴道:「為除這妖女,必要時期得用必要手段。你曉得你妻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嗎?她背信忘義,殺害不少無辜,甚至好人……」

  陸遙知揚起嘲諷的冷笑,「心兒助你抓住瘋魔,你反倒恩將仇報,要置她於死地。這樣做跟你口中那些邪魔黑道有何差別?」

  「這女人濫殺無辜就是事實!」殷岩泉狼狽的撇開臉,努力想捉回正偏離的正義。「陸少爺,我勸你別再保她,不然,小心刀劍無眼,傷了你可別怪我。」

  「濫殺無辜?」陸遙知大笑搖頭,整個人晃了幾下,「你怎麼不去查一查這些人究竟為什麼會死?也對,死無對證,你不可能查得到。」

  見他冥頑不靈,陸夫人拿出已死之人要脅他。「陸遙知,你若不想讓你爹難看,就叫你妻子認罪的把藥喝了。」

  殷岩泉在一旁曉以大義,「陸少爺,聽你娘的話,不要再浪費力氣,趁著還有幾口氣在,別執迷不悟的護著她了。」

  陸遙知嗤笑聲轉大,笑話!為什麼要他做選擇?他們從來就沒有善待過他不是嗎?

  忍著腹中和喉中絞痛,絞遙知握緊身旁女人的手心做出他的決定。「心兒,我們走。」

  湅無心知道,他不要她對這群人下手。

  但,她不出手,其他人會善罷甘休嗎?

  當然不,殷岩泉加上身後六人,隨即將她團團圍住,縱然失了五成功力,湅無心又得護著陸遙知,但,對付這樣的角色,湅無心仍是遊刃有餘。

  不稍片刻,便有四人喉中各有一銀針,倒地,如此俐落的殺人手法,殷岩泉有認知,就算再多個一、二十人,都不是這妖女的對手,他遏住剩下的兩名隨護,不讓他們多做犧牲。

  「陸遙知!你就這樣選擇這妖女離開,你對得起你爹嗎?」儘管人都害怕地躲暗處發抖,陸夫人仍是要叫上一聲。

  「我所能做的,就是將欠你們的,用我這條命作償還。」深邃的眼神毫不稍瞬地迎視心兒驚懼又困惑的目光,隨後才絕望地看向陸夫人,「你下毒,我吭也不吭聲的喝下,就當作我決心跟陸家斷了關係,我想,我應該不欠你們陸家了。」

  他急促喘息著,閉眼咬牙撐過胸口痙攣似的刺痛,稍後,他始吃力地撐起眼皮子,頭一眼便見到湅無心狂怒的神情。

  冷凝的眼底摻雜了熾火,她啞著聲道:「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要是你敢把我一個人拋下,就莫怪我執意做個人見人懼的女魔頭,殺光所有陸家負你的人。」

  陸遙知眼中傾注著滿滿的感情和信任,如果說他曾懷疑過心兒對他的感情有多深,那麼從這一刻起,全數消失了。

  而且,他相信他的心兒有辦法救他的命,一直以來,他就是如此信賴她呀!

  她一個扭頭,瞪視在場剩下的四個人。

  不需清楚道出,那眼神中,有著若她夫婿要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全都得陪葬的之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陸家大門外,陸夫人這才軟了腿,跌坐在地上打寒顫。

  第七章

  一出陸府,湅無心立即找了地方替陸遙知解毒,此毒跟她以往認識的毒不一樣,他有時腹部絞痛,有時全身火焚似的發熱,有時又像被蟲啃食般的全身刺痛,她只能用一味味不同的藥草去解除他一次次不同的症狀。

  每一次發作,都疼得他死去活來,湅無心只能憂心如焚緊握他的手,要他撐下去。

  慶倖的是,陸遙知早已不比從前,他體內多了股雄厚的內力支撐著他,讓他有體力熬過一次次折磨人的痛楚。

  不過,當第五日,他仍無好轉跡象時,湅無心立即做出決定,雇了馬車,快馬加鞭的將他帶往斷日山,她想,在已故醫聖的落雲居,或許會有記載此毒的醫書。

  她的推斷沒錯,在那,她找到了救他的方法,當陸遙知終於恢復意識,已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花了一年時間想養壯的身子,全在這半個月讓他體內的劇毒給削耗掉,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我。」送上一記久違的虛弱淺笑,這是他張眼所給的第一句話。

  得到的回應,是湅無心逐漸濕潤的眼角,那雙眸裡有著氣憤和埋怨。

  「我一直堅信自己能再見到你,所以,別難過好不好?你讓我以為我毒又病發了,心頭揪疼得透不過氣。」他明白,讓她擔心了。

  經歷過這一劫,他徹底死心,心頭放下陸家二字,自此以後,他只要有她就夠了,他深信,往後的日子,他們將會是最幸福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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