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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這冷清又熟悉的聲音,令他大喜,想也不想便撐起身來,朝門那頭張望,「恩人姑娘,你回來了!」

  熟悉的身影晃入他的眼底,分別數日,他好想念她,就算她頂著張冷面孔,他一樣喜歡親近她,因為,她是這世上唯一不受他影響……

  隨即,他想到自己的遭遇,「對了,那獵戶呢?他怎麼樣了?」既然自己被帶回來,那獵戶是不是也得救了?

  「你膽子真大,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可以決定你的生死之外,你怎能為別人浪費你的命?」口氣隱含著怒意,可惜陸遙知完全沒聽出來。

  他在意的是那名獵戶的生死,不希望自己的努力沒能救到他。「恩人姑娘,那名獵戶究竟怎麼樣了?你不會把他扔在崖邊等死吧!那只是一個普通獵戶,不是什麼得罪你的人耶!」

  重點是,他碰了那人,那人一定會出事。

  湅無心不語,淡漠如故,好似別人生死同她一點都無關。

  陸遙知窒了窒,「你當真這麼做?!」

  她的無動於衷終於讓他動怒了,她就任那人躺在那裡等死?

  「你顧好自己就成了,其他人是死是活,你少費心。」

  瞪住那張寡情冷然的面龐,陸遙知忍不住怒道:「你當真毫無同情心?怪不得那些人開口、閉口喊你魔女、妖女,我一直認為你不是,對你抱有改變的期望,可是你……你真讓我失望!」

  「你早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不是嗎?我從來沒要你對我有期望。」湅無心凝住他的目光深沉得令人心顫。

  陸遙知想收口已來不及,她眼中的冰寒更深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冷漠,想是將他當成了陌生人,隨即,她一旋身,整個人步出木屋。

  「恩人姑娘,我……」想上前,無奈四肢僵硬,從床榻上滾落地的陸遙知,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我到底在說些什麼!」他重重捶了地板,恩人姑娘的個性他知道,她的確就是一個這樣冷情的人,他不該救不到人就把罪怪在她身上。

  此時,木屋內側的偏房,卻傳出一陣不大不小的呻吟聲。

  有人在這裡?

  他緩緩起身,抖著手掀開簾幕往裡頭一瞧,心中一涼。

  側房的床上,躺著他拚上性命救來的獵戶,看來他誤會恩人姑娘了。

  湅無心不知道,在她俯望那一塚塚掩埋動物的土丘時,櫻屋那頭有個男人找她找到快要抓狂了。

  櫻穀內有許多野生動物,他若是不小心犯了「手」戒,一條小生命就無辜枉死,自責的他,每每夜半時分,總會偷偷帶著動物屍體來到這座小丘上掩埋。

  湅無心不是沒察覺到他怪異的舉動,只是沒點明。

  每當他掩埋好一個小塚時,會落寞的坐在上堆前好一段時間,那一臉的難過歉意,讓她牢牢擱在心頭。

  他獨自坐了多久,她就站在叢林那端默默看了多久。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看了他的表情會揪心,只知道她不希望他臉上有著失望和痛苦。

  他有著一副想救人的熱誠,這與她的冷情是全然不同,為他,她破了例,救了一個她向來不屑一顧的性命,卻反遭他的誤解。

  原來在他眼中,就跟所有人看待她是一樣的,所以,他也準備和其他人一樣鄙棄她,要離她而去了?

  湅無心按著又燙又不舒服的胸口,她怎麼這麼在意他對自己的感覺?

  「……姑娘,恩人姑娘……你在哪?」

  由遠而近的呼喊,將她神游的思緒拉回,臉上表情倏地一斂,她恢復成之前冷漠容貌。

  「恩人姑娘,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上氣不接下氣,體力沒恢復多少就這樣跑東跑西,陸遙知帶著張白臉,邊喘邊走向背對他的女人。

  他小心翼翼的道:「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不是有意這麼說你,我是一時情急……」

  湅無心沉著臉不語,倏地一個轉身,又想走。

  「別走好嗎?」

  袖口讓人一扯,她淡淡瞥了眼給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眼底有著濃濃警告。

  「不放,我就是不放,除非你聽我把話說完。」

  她眼底的寒魄嚇不到他,大不了命一條,他一定要求得她的原諒。「我是心急自己救不了那獵戶,才會發怒和氣憤,一時口不擇言,我絕沒有指責你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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