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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爹親大人膝下:

  調養至今,晃眼三年已過,滾滾……是媳婦身子逐漸康復,頭痛次數也僅半年發作一次。

  數日前又得喜訊,兒與娘子談妥,不論男女,此胎為莫姓,乃莫家長孫。

  至於小女真兒,尚無出現任何異狀,令兒放心不少,唯一憾事便是兒尚未尋獲調兵出征的令將車,不過兒不氣餒,即便窮極一生,也誓必尋回解藥,好放下心中大石,永保妻女平安。

  待小兒此趟尋藥歸回,不論成敗,必速與媳婦及真兒前去探望爹親大人,望爹親大人寬心,勿念。

  兒 莫修筆

  終曲

  蝴蝶飛、鳥兒叫,百花叢裡齊花綻放,爭相奪豔,好不熱鬧。

  累了往躺椅上躺,渴了喝上一杯潤喉香露;若餓了,桌上精緻小點任君挑選;無聊了,便差人取來些珍寶玩弄,或者同小娃兒一起嬉鬧玩耍,這樣閒暇的日子不須煩惱,說有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不過有人實在看不下去這種懶散日子。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姑爺,根本就不需要找到令將軍,解藥一瓶就夠用了?」

  來探視小姐的銀紫不禁替自己小叔兼姑爺抱屈呀!

  坦白說,看姑爺這樣兩頭跑,每回都是匆匆出門,沮喪而返;反觀小姐這樣清閒,讓人覺得姑爺好可憐。

  「小銀,你要是嘴幹了,就喝點茶;肚子餓了,就吃點糕點,雖然我嘗不出味,但吃過的人都說這糕點好吃得不像話。」錢府小姐錢滾滾比了比石桌上五顏六色的點心,意思是請自取。

  「別裝死,明明不用半滴就可以讓你泡上一回熱水澡,更別說你只須三日一回就足夠,一瓶解藥夠用好幾年了。」更何況她知道小姐已在著手釀制解藥,不為別人,只為自己的兒女。

  「我無聊嘛!」她兩手一攤,活著就是要找樂子才有意義嘛!

  「你無聊!」銀紫咬牙瞪著小姐。

  對呀!就是無聊,石窖在相公的聲明不成了她的禁地,現下她沒了嗅覺,釀香功夫大不如從前,想煉個解藥也得偷偷來,免得挨相公罵。

  家裡,相公又不許她做這做那,小氣財神一下子變成了嘮叨管事,管她管得可嚴了,還把錢府所有產業攬上身,只准她核對賬本,偶爾跑跑幾個小村落,和裡頭的人敘舊聊天,如何改善村民的生活成了她的正行。

  不過她相當放心把錢府交給莫修打理,其實相公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光靠精打細算的天分,她有信心這男人不需要靠釀香便可源源不斷擴充錢府財庫。

  「我真不知該怎麼說你,你一個無聊就跑出去亂敗家,把姑爺氣得半死;又一個無聊就把姑爺累得半死……你……」銀紫倏地噤口,小姐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女人幸福貌,令她恍悟,「不,小姐絕不是無聊……」

  想想姑爺對待小姐的態度,她,好似有些明白了。「小姐亂花錢的毛病雖然讓姑爺氣得牙癢癢,可每回天人交戰後,姑爺總是絞盡腦力親手做出新玩意兒來給小姐,明說著要糾正小姐壞習慣,其實是探得小姐喜愛的東西後想討小姐開心,難怪金姐姐老說姑爺真寵你,至於解藥……」

  銀紫的腦筋動了動,「令將軍之所以找不著,是小姐故意通知令將軍閃人的吧?」

  見小姐不語,算是默認了,「我想,小姐是想感受讓姑爺重視的感覺是吧?」

  錢滾滾笑得更開了,還是她的銀丫頭聰明。

  一點都沒錯!她的男人見不得她亂花錢,總是自己變出些玩意討她歡心,相公的心意讓她感動不已;還有他那股上天下海,無論如何也要為了她取得解藥的決心,讓她覺得在他心中自己是獨一無二,備受重視。

  「那麼小姐打算瞞著姑爺一輩子嗎?」見小姐又不說話了,銀紫感歎,「姑爺又不是笨蛋,難保哪天不會被發現。」雖然這個笨蛋已經笨了好幾年了。

  「管他的呢!」錢滾滾笑得開懷。

  或許她的相公早就發現不對勁,只是自己不說,他也不點破,那乾脆就一輩子都不提好了。

  知道妻子就愛看他為了心愛女人不辭辛苦出遠門求藥的傻勁,男人也就乖乖照做。

  一輩子,很長,她就是貪心,貪心的想要一輩子感受到他的重視、他的疼寵。

  「話說回來,小小姐當真一點事情都沒有嗎?」

  語畢,兩個女人一致扭頭,涼亭那端,兩名婢女陪侍在旁,銀紫的兩個娃兒和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女娃正玩在一起呢!

  「也許吧!三年過去,我仍看不出來她有哪裡異于常人的地方。」關愛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愛女,錢滾滾感慨道:「真兒沒事最好,我擔憂的是,如果真兒身上有問題我沒發現到……」

  原以為體內毒素會傳給胎兒,卻沒料到女兒一出世,哭聲比一般嬰兒還要嘹亮,健康得很,而且真兒對氣味有所反應,表示嗅覺未喪失,至少她相公挺高興,因為錢府後繼有人。

  但,她始終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此時,玩耍的孩子們突然吵了起來,兩個娘親見著,急急前來探究竟。「你們在吵什麼?」

  銀紫先把吵起來的兩兄妹分開。

  錢滾滾則哄著哇哇大哭的娃兒。

  「娘,哥哥真笨,都說了真妹妹怕苦了,他還一直喂真妹妹吃糖!」

  「亂講,糖明明是甜的,真妹妹怎麼會不喜歡?」

  「可是真妹妹就是喊苦嘛!只有哥哥當作沒聽到!」

  銀紫被兩個孩子的童言童語給弄昏了,「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呀!什麼甜呀苦呀的?」

  「娘,是哥哥想給真妹妹吃糖,可是真妹妹喊苦呀!哥卻硬聲辯說糖好甜才不苦,才把真妹妹嚇哭的嘛!」

  「糖明明就是甜的呀!」莫風為自己抱不平,「不信娘吃吃看就知道了,明明昨兒個午飯吃的苦瓜片才是苦的。」

  妹妹莫芸不以為意,「可真妹妹說苦瓜味才是甜呀!」

  吃糖喊苦?吃苦喊甜?

  錢滾滾一聽,趕緊要來莫芸口中說的糖果,往懷中女娃嘴裡一沾,沒多久,小娃娃的臉緊緊皺在一起,小嘴說不清楚話,卻仍咿呀咿呀的喊苦,小小的眼睛裡聚了兩泡水;她又命人取來新鮮苦瓜片,只見娃娃眼一亮,笑眯眯的伸手抓來苦瓜片便往嘴裡吸,吸得不亦樂乎。

  找人取了醋,一沾唇,小娃娃的臉笑開了,嚷嚷著好甜好甜好甜;給她沾鹽水,卻見她呸呸呸猛吐舌,小臉因為受酸,委屈的縮成一團……真是酸到最高處,酸酸酸……

  錢滾滾和銀紫的臉都綠了一半,互瞪著對方。

  不會吧!

  她女兒的問題,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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