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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錢府小姐的水眸驚訝得愈睜愈大,一張嘴更是闔不攏。

  「為什麼不早講這個瓶子裡裝的就是能治好你的解藥?」聲音夾雜著憤怒,卻也多了安心,「這樣我就不需要浪費這麼多工夫去追那只大熊,你也不用被折騰了這麼久。」

  「可是,這個……」錢府小姐仍是一臉傻樣。

  怎麼可能,瓶子不是早早就被相公一氣給扔到湖裡去了?

  「這表示你安排跟蹤的人沒有從頭到尾偷看完。」莫修解釋。

  那日他氣得扯下繩子扔進湖水後,腳跟卻動不了,只能在湖邊罰站幹瞪許久,想到娘子替他系上時,臉蛋上小女兒嬌羞的可愛模樣,還有他熬甜粥給她吃時的心滿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去……

  所以他後悔了,後悔自己這麼衝動的把氣出在娘子送他的東西上,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他站在湖畔發呆,心想該如何找回沉入底的瓶子。

  「最後實在想不出來,就乾脆跳下湖自己找了,結果花了我兩日的時間才找著。」事後仍氣,所以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所以你那時兩天都沒回來,是在湖底打撈瓶子?!」胸口有些騷動,一股熱氣竄了上來,錢府小姐眼前霧霧的,有點看不清楚相公的模樣。

  還以為他是氣到不想見自己……

  「廢話,那可是你送我的定情物……」男人臉龐微紅,「說什麼我也絕對捨不得弄丟的!」

  這樣的相公怎麼不教她喜愛嘛!

  「你在馬車上就該告訴我,你把瓶子撿回來了。」泡完藥池,身子才弄幹,她頭一件事就是埋怨相公的隱瞞。

  「說了,你就不會趕我下車,一個人窩在錢府裡慢慢等死了嗎?」這女人鐵定還是會這麼做,「別癟嘴,你自己也有錯,誰教你也不告訴我解藥就在我身上。」他自動接替起娘子擦乾長髮的動作,芬芳的香氣令他一時失了神。

  「想到你這麼狠心丟了瓶子,我心裡只有埋怨,哪有功夫提解藥的事。」不知道他為什麼停下來,搶來他的毛巾,她自己擦吧!

  豈料,手還沒來得及動,某人一臉不悅的搶回屬於他的工作,轉過她身子,繼續替她擦發。「我們半斤八兩,你為了個小瓶子就想休了我,我就更不想說出實情來。」

  她吐吐舌,「好嘛!那這次就當我們都有錯,誰也不能怪誰。」

  「不,還是該怪我,小嫂子那日說得其實一點都沒錯,」他苦笑,「如果我夠仔細小心,早就該發現到你的不對勁,就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麼多苦,還誤會你是心胸狹隘,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就是對我記恨,所以嫌棄我的骨肉……」

  「胡扯什麼!」見到他臉上滿是自責,胸口一暖,她的眼神變了,深情的注視著他,「如果不是我執意隱瞞,其實很多誤會都不會有。」

  「那是因為你不想我擔心……」將娘子深情款款的注目收入心底,忽然,他懂了她的心。

  不提解藥曾給了他的實情,是明白他若知曉,會氣自己的意氣用事扔了瓶子而害她失去解藥,之後鐵定會自責和傷心不已,其實他的娘子是不想讓他自責。

  誰還說他的娘子不體貼、不細心呢!

  髮絲幹得差不多,他將布一放,再也耐不住激動緊緊擁住妻子,往她額前印上一吻,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揪得他的心發疼。

  「聽小嫂子說,你上午又暈了一次。」口氣裡的擔憂甚濃。

  「不要緊,只要日後我定期泡澡,這種次數會逐漸減少……」

  他的聲音有一絲的顫抖,「你說,還……來得及吧!」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放心吧!只要娘寫給我的書信裡無誤的話,可能你還得受我的捉弄好長一陣子呢!」

  「你想玩我,就讓你玩個夠;你要任性,我就讓你耍任性,不論多長、多久,我都陪你耗下去。」

  她動容,鼻子酸澀,心頭卻是暖烘烘,「可是就算我能清除體內的毒,我的嗅覺和味覺恐怕再也恢復不過來……」

  突然,她被人扎扎實實抱了個滿懷。「至少你還活著。」

  她偏頭,凝望從後緊緊圈著她的男人。

  「我一點都不在乎你的嗅覺失去與否,沒了它更好,你就不必再強迫自己去煉那什麼花草,還可以卸了錢府這個擔子,我只在乎你是不是還能讓我抱著、摟著……聽以我絕對不許這個解藥有誤!」

  「瞧你說得多有自信。」她吸了吸鼻子,「怎麼?生死都由老天爺註定,你想跟閻王、判官搶人不成?」

  「我會,要我追到地府搶人我也會。」

  連考慮都不考慮,他許下的追隨誓言差點令她止不住奪眶的感動淚水。

  她知道日後只要有難關,身邊永遠有個人會替她分擔,而她累了,也永遠有個人會關心、呵護她。

  不用真正經歷生離死別,也沒有別人來的高潮迭起,也許老天就是讓他們愛得輕輕鬆松,可在危急當口,那種簡單的感情卻轉為了濃烈化不開的深情,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人家口中的天長地久,但是她相當喜歡這份情感。

  許久許久……

  「請問你打算用多少籌碼去談判呀?」

  他緊抿雙唇,突然一個字都不蹦。

  她看是兩手空空的在判官面前討價還價吧,哼!

  「咳咳,我說娘子。」偷瞄一下四個月大,卻仍看不出什麼的肚皮。

  「幹嘛?」

  「咱們現在連孩子都有了,可為夫的卻連你叫啥名都不知道,是不是有點過分?」

  「以前不想知道,現在才想知道?」跪聽聖旨時,這傢伙肯定沒仔細把話放入心底。

  「嘿嘿!你知道的嘛!剛開始我們不對盤,我又被你整得這麼慘,當然連記都不想記住你的名字嘛!」此一時,彼一時,他諂媚的笑一笑,「現在不同啦!你是我認定要相伴走一生的女人,當然得聽清楚和記清楚娘子的名字,唯一一個讓我重視的女人,我可得把這名字牢牢放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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