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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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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舞醒了三天,三天以來,在知道自己孩子流掉的那一刻起,她就是這副樣子,除了在曉依脅迫下吃了些食物外,每天醒來,飄舞便一言不發地呆望著她所看不見的景物。 她的日漸消瘦,任由誰都看得出來。 「怎麼辦?這樣下去怎麼行?」曉依邊插著花邊看著飄舞。 「天曉得,她從來不會聽人勸的,尤其是在她最寶貝的孩子流掉……」佛瑞感到,在經歷了一次生死關頭後,飄舞變了! 往昔的她,即使再怎麼悲傷,都會掛著笑容……而現在的她就像是被剝光外衣的洋娃娃,赤裸又麻木。 「那孩子,本就是她的支柱,支撐她心靈的惟一,可是……」曉依緊抓著花瓶。 「對了,那傢伙他還在門外,要叫他進來嗎?」曉依討厭朔雲是一回事,可飄舞……或許惟有朔雲才能喚回她。 「我不確定。」在飄舞醒來第一天,佛瑞便說要去找朔雲,但飄舞拒絕了,那神情的堅定,震懾了佛瑞的心。 「你再問問她,你又不會少一塊肉。」曉依怎會不知佛瑞在顧慮什麼,但,此時的情況,那傢伙……是最好的良藥了。 「好好,我問、我問。」拋不過曉依,佛瑞只好認輸。 「飄舞,朔雲想跟你說幾句話,你讓他進來,好不好?」佛瑞知道飄舞聽得見,但,僅是不願回應。 「要是你不吭聲,我就當你答應。」佛瑞自以為是地道。 忽然,飄舞抓住了他的手。「佛瑞,不要!」 曉依吐吐舌頭,連忙假裝自己是在插花,所有事都與她為關,可她一雙耳朵!宛如狗兒,抬得高高的。 「飄舞,跟他談談,別把自己鎖在象牙塔裡。」以前,是朔雲拒她於千里;現在,則是飄舞則是如法泡制。 「我沒辦法,你要我怎麼忘記,他逼我拿掉孩子的一幕?那很難,佛瑞。」她那樣愛他,他卻萬般傷她。 「你無法見到他,又怎會一直記得那一幕?」他不是故意要這樣以話刺她,但她躲得……佛瑞深歎了口氣。 佛瑞實在想親口告訴飄舞:朔雲或許是愛她的!可他要怎麼說出口?朔雲在她心烙下的那些傷,他要如何撫平?「他說的話太過傷人,佛瑞,讓我一個人靜靜。」 「靜靜?你靜了三天還不夠嗎?你的身子哪裡有辦法讓你這樣折磨,孩子的事,不只你一人傷心,我跟曉依也不比你好受。你跟朔雲聊聊,或許……」 「佛瑞!感情不是那麼容易說放,就能放的,我對孩子付出了我僅存的愛,可擁有最多我的愛的男人,卻是毀了他的兇手。」 「他對你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嗎?」佛瑞選擇退出這場感情戰爭,想看的,並不是這種結局。 緘口無語,飄舞又回到了這幾天以來,她沉默的世界。 終於看不下去,易曉依推開佛瑞,硬是扳過飄舞的身子。 「飄舞,我很討厭那傢伙,可是……就算你和他說明白也好,這樣不清不楚地拖著,對你不是件好事。」 「夠了!曉依、佛瑞,你們都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曉依本想再說什麼,卻被佛瑞阻止。 「別說了,她聽不進去的,走吧。」佛瑞推著曉依,催促著她移動腳步,離開前,他丟了一句:「不見他,你會後悔的。」 後悔?不,她不會的。飄舞扯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從她發誓絕不後悔屬於朔雲的一秒起,這兩個字就全由她的生命裡消逝、沒有了。 流轉著毫無光芒的黑眸,拉起被子,飄舞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盡情地在自己的世界中哭泣著…… 「你幹嘛不讓我繼續說下去?」被飄舞氣,曉依覺得無妨,但被眼前的佛瑞氣,她認為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飄舞的倔強脾氣,你不是沒見識過。」佛瑞頻頻搖首。「以她現在的狀況,你跟她講什麼,都是白費力氣。」 「你別試都不試,就先下定論,好不好?」 「根本不必試,我就知道結果了。」佛瑞一打開門,霎時無語。 朔雲坐在一排長椅上,散亂的衣服和頭髮,在在證明了他由飄舞送進醫院的那一天,就一直都沒離開過。 「拜託你去幫我買杯咖啡。」佛瑞掏出幾枚日幣交給曉依。 曉依臉色不太和善地接過錢,邊走邊咕噥著:「每次他一要和朔雲那傢伙說話,就支開我,我是局外人嗎?好歹我也是帶她……」 隨著曉依發著牢騷的走遠,佛瑞無奈地搖頭苦笑。 「她還是不肯讓我進去?」朔雲平淡如昔地低語道。 「失去了孩子,對她打擊太大。」坐到朔雲身旁,佛瑞掛著笑。「你呢?有沒有發現,你是愛她或不愛他?」 「不愛!」朔雲點了根煙夾在指間,任它燃著。「我是要她,而不是愛她,佛瑞,這兩者是迥然不同的東西。」 「倔強不是好事,朔雲,別把自己陷在死胡同裡。」 「佛瑞,你想再跟我打一架嗎?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回紐約。」 「你要現在的她怎麼回紐約?」佛瑞不可置信的搖頭。 「除了紐約,任何地方她都去不了。」朔雲專制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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