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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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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王,他是我的命!我是他的……飄舞的決心之言,一而再,再而三地縈繞他耳間,令佛瑞無比煩躁。 在醫生和護士診斷後,她躺上醫院的純白病床。 左手上打的點滴補充著她的體力,她那白如紙般的臉,證明了她的痛苦,令他不忍卒睹。 夢中,她仍夢見了朔雲即將離她遠去。「朔雲,別走!求你……朔雲……」 她的夢囈,清晰地進到佛瑞耳根,陡然刺進了他心。 窗外的雨繼續下著,女人的癡,持續戀著…… 幽幽醒轉,飄舞睜開迷蒙的眼,反應的第一件事——「佛瑞,朔雲呢?他的情況……」抓著佛瑞,飄舞希望得到答案。 「醫生說他沒什麼大礙,但因藥物的緣故,最快明後天會醒,至於他的眼睛……」 佛瑞搖了搖頭。「還是要換眼角膜。」 「佛瑞,你還是不讓我把自己的給他嗎?」 「你肚子餓不餓?我去買東西給你吃,你要粥還是……」 「不要轉移話題,佛瑞——」飄舞著急地一扯,將左手腕上的針頭硬是扯掉,她卻毫無所覺。 「好,好,你別急。」他把飄舞按回床上,拿起一邊的棉花壓蓋在出血的手臂上。 「那麼……你是答應了?」飄舞破涕為笑。 「可以算是。我勸不動你,投降了。」佛瑞在給她歡笑的同時,也澆了她冷水。 「可是還是有人要勸消你這個念頭。」「是誰?」飄舞迷惑地望著佛瑞,心中怎麼也不明了,誰會為此事來勸她? 畢竟她是個孤兒,沒有親人……房門突地被推開,門外的人影,是她所熟悉的好友——「曉依!」眼前的俏麗佳人,教飄舞詫異地無法言喻。 一頭清爽的短髮,典型的瓜子臉配上澄澈的大眼,粉豔的紅唇與尖挺的鼻樑,將她的個性美完全展現。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地隱藏在寬鬆的服飾下,如此的陽光女孩,此刻卻是一臉愁容。 「飄舞。」提著一箱行李,她笨重地走進病房。 「我先去買些吃的,你們慢慢聊。」佛瑞拍了拍易曉依的肩才走出病房。 易曉依看著病榻上的飄舞,心中無限憐惜。 她記憶中的饒飄舞,是如何的溫柔、美麗,而眼前的她消瘦憔悴,頰上還殘留著淚水……「你怎麼來紐約了?」該不是佛瑞把她從日本請來的吧? 「我現在正在世界各地照相,準備我在年底的攝影展。今天才到,你家的女傭就說你今天在大教堂舉行婚禮,好不容易趕到那裡,一位神父卻告訴我,你已被送來這家醫院。」 大方地拉開椅子,她瀟灑地跨坐上去,並把下顎靠在椅背。「我一來到這裡,就有一個叫佛瑞的怪傢伙跟我講,你要把你的眼角膜捐給那傢伙。」 曉依對朔雲一向沒好感,所以她從來不直呼朔雲的名字,她說那會污辱了她的嘴。 「曉依,你不是我。」 「沒錯,我不是你,卻看盡了你為他所受的苦。」當她聽到飄舞躺在病床,為的還是那混蛋時,差些沒氣炸她的肺。 「我愛他。」 「拜託,你愛他?他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懂嗎?他不愛你,你何必把自己送到他面前去讓他糟蹋!」 「曉依,我們別再談這個了好不好?」她蒼白的雙唇、緊擰的眉心,讓她看來悽楚可憐。 「不好。」她本該住口的,可這事若不解決,惟恐飄舞被折磨一輩子。「你心裡很明白,每次我們總會為了朔雲那王八蛋吵架,一切都是因為你愛得過火。」 「曉依,我不想和你吵,能不能讓我靜一靜?」手指抓皺了白床單。「我只能那樣的愛他。」 「你只能那樣愛他?你的意思,是指可以為他嫁給別人?」揉著太陽穴,她無奈地道:「在他毀了你的婚禮那一刻起,你就該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幸福,飄舞,你別再傻下去了。」 「傻女人……很容易傷到別人,曉依……」她氣若遊絲道。 「對,包括傷自己。」口氣不善地頂回她,曉依已失了耐性。「你這不叫愛,這叫笨、這叫呆、這叫蠢。」 朔雲的花名在外,就連遠在日本的她都能知道,偏偏飄舞這傻女人,竟然去愛上一個這樣的風流男子。 「我易曉依在這世上,未曾見過比你更智障的女人,虧你還是我的好朋友……」歎了口氣,曉依由她的偌大背包中,找出了兩張被壓得有些破爛的機票。「聽我一句勸,飄舞,放棄對他的愛,你會少流些淚水。」 「我不會走的,他的眼睛……我不能坐視不管。」臉色變得黯然。「他是我所愛的人。」 「算了吧,他不過把你視為一件他專有的「東西」,不是人。」這樣說可能會傷飄舞很重,但卻也是事實。曉依仍期望勸醒她。 「曉依……」即使是實情、即使她早就知道,還是被傷。 「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願意這樣說你,我……和我回日本,好不好?」徹底讓朔雲由她生命消失,飄舞才會幸福。 「曉依,我無法離開他。」她的誓言,牽絆她一生,而朔雲也絕不會允許她遠去……「又是那個可笑的承諾?飄舞,只有你這個傻子才會到現在,還將那種童稚之話放在心上。」一句該死的諾言,就害得她如此;那要是以命為誓,那她是否今生、未來都這般癡心待他。 「曉依……若能忘,我的心就不會……這麼痛了。」愛朔雲,她用盡了她的力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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