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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他撐開他們之間,厚實的大手摩挲著她的淚痕斑斑,每抹過一道,他的心便撕裂一些,當他感到整顆心就要因此而潰決時,一聲長歎,他用唇代替了他的手,將假設訴不盡的思潮揉進了她嘴裡。

  仿佛訣別,綿綿長長,永無止境。

  「回家吧,嗯?」

  她的頭搖了搖。

  「為什麼搖頭,難道要繼續下去?」

  「事實勝於雄辯。」

  「暖暖,不要這樣,跟我回去好嗎?你一個人在外面我真的不放心。」

  「我很好。」

  「你很好?那為什麼你會請病假?」

  那是有一回,他終於按捺不住相思之苦,不願後果地一腳踏進業務部,結果發現溫暖的位子是空的,探問之下才知道她請病假,生了什麼病?有沒有去看醫生:有沒有人照顧她?他再也受不了地開始翻遍整個臺北市,漫無目的地瞎找,然後才筋疲力盡地回到家。母親與唐吟吟出門了,他登上閣樓,這她留下的唯一,燃起一要煙,透過嫋嫋煙圈,化成一縷相民,可別讓我失去你呀!暖暖。

  「你又黃牛?」溫暖小聲抗議。

  「是誰允諾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結果呢?」他戲平聲調:「跟我回家,我會說明一切的。」

  她又搖了搖頭。

  「別再搖頭。」他打算強擄。

  「不要這樣,我相信你會解決一切,但需要時間,不是嗎?我能等,在事情還末找到一個完美的結局時,別再來找我,除非,你想永遠找不到我。」

  這可是她說過最重的通牌。

  「你走吧,好好照顧自己。」

  她在他頰上印下一吻,強轉過身不再看他。

  這一舉動,嚇壞了遊霽月。他瞭解她,知道她不喜模棱兩可,知道她心存慈悲,不願見到任何人受傷害,知道她言出必行……當今之計,唯有一搏。

  溫暖一眼便看出這老者是誰,太像了,簡直是遊霽月的原版。

  遊澤中在加拿得知老伴來臺灣看兒子,心想也是好久不見兒子,也想念在臺灣的商場上並肩作戰的戰友,待假期結果,全整裝從加拿大直飛回臺灣。

  久末見面的兒子明顯地瘦了許多,是公司的事太忙?他沒搭腔地搖搖頭。怪了!這個平日胸有成竹,意氣風發的兒子,怎麼看起來心事重重,有口難言似的?再三追問,仍問不出個所以然。從小,這孩子就好強,即使公司真有事,他也會憑自己的力量解決,所以與其胡亂瞎猜,倒不如老朽親自出馬。在公司中和他打江山的資深人員,當屬業務管理處的老魏了。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什麼事嗎?」溫暖克盡本分。

  遊澤中瞧了一眼喝!這老魏的眼力倒是沒老花呀,請一個這麼標緻的丫頭片子當門面,看她初生之犢的落落大方,他打從心底喜歡。

  「我找魏處長,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是老遊來看他。」

  他本可大搖大擺地進去,可看那孩子的盡忠職守,便配合著章程。

  「是游董事長吧。」

  話一落,緊跟著頭進來另一道人影,是董事長夫人。

  「瞧你性急的,也不等等我——」遊母的嘮叨在看到總機小姐時,倏然停止。「你不是那個花店老闆娘……溫小姐……

  「是,游夫人,其實那天是誤會,我沒有在花店上班,我只是貴公司的職員,是唐小姐會錯意了。」

  就說嘛,這個氣質出塵的女孩,怎麼也不像在市井打動的商人婦,游母愈看是愈得意。

  「董事長要找魏處長要通報嗎?」她客氣地問。

  「你認識我?」

  溫暖搖著頭。

  「我只是看過總經理,他傳承了你們的優點。」

  「哦!是嗎?」

  遊澤中撫掌而笑。他一生閱人無數,難得遇上這麼年輕卻充滿自信,能沉著應對的小女孩,這孩子假以時日,必有一番作為。

  「是溫小姐吧?」

  他記得老伴剛剛是這麼叫她家,她的識別上寫著WARM,人如其名。「你來上班多久啦?」

  「三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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