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嫦宏 > 一個女孩名叫Warm > |
二十 |
|
「同學啊,不然你還以為男朋友?」 「男朋友?」他乾笑兩聲:「你們家這個WARM,這輩子大概不會有男朋友。」除了我以外,他在心底暗叫。 「哎,聽你說的,我們家暖暖可是一等一的喲!」 溫煦有時還真看不清這遊霽月,每個人把小暖當成寶貝似的,怎麼在他眼裡跟塊石頭沒兩樣,總愛澆冷水,可是,為什麼又會三番兩次地「順便」邀溫暖一起吃飯,忽冷忽熱的,真是怪人一個! 「一等一的喲!」他學得怪聲怪調。 他當然知道,否則幹嘛「冒死」到這雷池等她回家? 他習慣性地看看屋內的陳設,跟七、八年前沒什麼改變,幾件琉璃作品,名家雕塑、字畫,簡單不失風雅,看得出溫家人不崇尚虛華的平實風範,忽地,他眼睛一亮—— 「這是……」 「溫暖哪。」 「我知道,我是要問這相櫃。」他好奇地拿起相櫃。 這是一個壓花作品。透過厚厚的壓克力,一朵朵泛黃挑戰白花重疊地排放著,然後用金箔勒出一個小花籃,很慧心的作品。 相櫃內是個約莫十六、七歲的清秀女生。齊額的劉海,微微地眯著笑,陽光灑在她身上,看起來靈氣活脫,那樣知足,那麼那麼的動人。而她身旁的是綴著小白花的矮叢。 「對了,你不是要驗收成果嗎?喏,全寫在那照片上了,看到沒?左下角有個白白的,就是那塊牌子。」 原來是那年茉莉長得特別好、枝葉茂盛不說,花苞也多,巧的是,溫暖在當時利用課暇之餘去學壓花,回來正好現學現賣的,就這麼一個成品出來。 至於照片嘛,據說本來要轉交給他的,後來是忘了還是怎地也就不了了之,直到有一天,無意間翻出照片,她把照片放在相櫃裡紀念這是「遊氏之花」。 他翻過相櫃的背面,透明的材質,毫不遮掩地將她落在照片後的字跡,清楚地呈現在他眼前——遊霽月、溫暖及茉莉 這短短幾個字,撼動了他的心。 沒錯!他的小茉莉——溫暖。 「溫煦,這能送嗎?」 「你說這個?還是這個?」溫煦指指相櫃,又指指相片。 「兩個。」 「我不曉得,這是小暖的東西,你等她回來再問。」他看了看時間,這小暖怎麼還沒回來「你坐會兒,我去煮杯咖啡,很醇呢,是個客戶送的,難得哥兒倆有空在一起聊聊……」 他不理會溫煦的喳呵呼呼,雨似乎小了,他推開門。 外頭一片烏漆,遠處的水銀燈,照在大雨初歇的冬夜,顯得格外安靜,四周蟲鳴,他踏在院子裡鋪設的石頭路,回想著他初次見到溫暖的景象,見到那個屬於和風的女子……像是不經意地吹拂過身邊,讓你不自覺地沉溺在她溫柔的擁抱,就像呼吸般的自然。她的存在並不刻意,然而她一旦消失,卻足以讓人相思成災。 他適應外頭的光線,摸索著來到那一大坨的綠叢前,他伸手摘了一片圓綠的葉,彈起一些水珠,他審視著落在手背上的水滴,這可是溫暖的滋潤;而這每一枝椏,每一盎然,都是溫暖不矯情的包容。 蹲下身,看不到木片。本來嘛,再怎麼堅強的東西,在多年的風吹日曬下終會脆弱而亡,溫暖的情難道也正如此地流失嗎?不行!他不允許的,他無法允許在確知自己要什麼的時候,又眼睜睜地看著她消逝,他真的不允許! 「霽月,你在外頭嗎?」溫煦在屋內喊。 對了,溫煦,他必須先跟他談談。他快步走回屋內,溫煦還在忙進忙出。 「溫煦,有件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溫煦頓了頓:「哦,唐小姐的事是吧?放心,兄弟是幹嘛用的,這個不用你說,我會好好和她溝通的。哎,對了,說到這個唐小姐,霽月,你不回去陪她嗎?」 「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是……」 溫煦根本沒仔細聽他說話,人又閃進去了,唉!這要從何說起呢?突然—— 門外似乎有動靜,窸窸窣窣的,他反射性地彈至門邊,刷地,他打開了門。 他宣佈自己的心是碎了!在看到門外的人時。 溫暖紅著眼,臉上毫無血色,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乾燥的。 她不會躲雨嗎?這個小笨蛋! 正想好好說她幾句時,咚地一聲,她跌進他懷裡,他及時伸出手臂圈住了她。這溫冷的小東西居然渾身上下是燙的!他移動身子想將他拉進門內,不料,她卻緊緊地攀著他更緊。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她星眸微張,嘴上泛起一抹淺笑,她想說些什麼,但眼皮卻不聽使喚地沉合下去,那頰邊隱約可見的兩道痕跡,是淚痕嗎?是誰讓她苦的這麼傷心,像只受了傷的兔子,跟今晚聚會的主角有關嗎?看著她紅腫的眼,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 「你這個WARM。」 還是溫煦從屋內出來,發現事情不對,不敢驚動二老,跟他載著溫暖送醫急診。溫煦開著車,從後視鏡中窺得妹妹倚靠著游霽月的肩,他環著用毛毯裹著的她,小心翼翼地梳理著她的髮絲,那眼中熱切的,溫柔的光,任誰看了都會洞悉一二。 「溫暖似乎很信任你。」妹大不中留嘍。 「或許吧,幾頓飯換來的代價。」他調侃自己說。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