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嫦宏 > 一個女孩名叫Warm >


  「好啊,下次有空吧,謝謝你。」她沒腦地一句。

  「謝什麼?」

  「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不幫我起了個英文名字——WARM。」

  「哦,要忘記你很難,WARM有助於加深記憶。」

  「是嗎?」好俏皮地答:「可能是姓的關係吧……有人按門鈴,就這樣,下次有空再聊,拜拜!遊霽月。」

  「拜」。匡地一場,嘟嘟聲響起。

  他望著話筒半晌,不明白心中那種不舍的感覺從何而來。她是那個WARM啊,溫煦講了八百年的溫暖哪!他也不遇見了她幾面,身旁的鶯鶯燕燕他也不是沒見過,比豔、比媚、比誘惑力,溫暖結結實實是落後一大截,但是她發自內心的純淨,透過澄澈的眼傳送,唇邊那一抹釋然的淺笑,倒是扯著他的心一緊一松的,幸好這鬆緊的感覺為後來的忙碌充斥著,暫且銷聲匿跡,他也漸漸忘卻了那魔力存在他體內的事實。

  經過幾天的養精蓄銳後,被工作榨幹的體力漸漸蘇醒過來,想起前陣子說好——工作一穩定便會約溫煦及徐昶揚來個「劫後餘生「的慶祝,事不宜遲,他撥了個電話。

  「喂。「銀鈴聲在話筒一端響起,是溫暖。

  「溫暖,我是遊霽月,你哥在不在?「有了兩三次接觸,他已能夠控制自己的舌頭,至於心臟,有待加強嘍。

  「在,你等會兒。」

  「哎,哎!溫暖、溫暖!」他叫住她。「待會兒跟你老哥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好吧,不過也得看我哥願不願意家醜外揚。」

  「願意,一定願意。他如果不願意,就他獨守空閨,單請你一個。」

  「喂,你這個也太見色忘友了吧!」話筒裡傳來溫煦的聲音。「是誰保證不越雷池的?竟背著我幹起勾當了!」

  「有你護架,就怕還沒碰,就被揍得粉身碎骨了。」他嘻笑道:「出來吃個飯吧,慶祝我置死地而後生。」

  「好,老地方見,打個電話給昶揚。」

  「別忘了,帶那個WARM來,算是我這做大哥的見面禮。」不容溫煦反對,他掛了電話。

  大哥?虧他說的。

  溫暖借由啤酒昏黃的燈光,打量著這個從一開始,開口閉口以游大哥自稱的男人。

  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她周遭的叔伯阿姨無一不對她深深表達好感。她很清楚,這些好感的由來,除了傳承母親嬌柔的外貌,和個性像一股淡泊的清風外,外形姣好的她又何其有幸地得自她父親聰明的基因,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能融會貫通地討學問,和一絲不敬的沉靜的處世態度,致使她求學的路走得比別人平順,跳張升等,保送甄試,不能說幸運,畢竟她有下番工夫準備,只是聰慧讓她占了些許便宜。而這種凡事來自然發展的人,又怎麼會去跳級升等呢,原因就出在她大哥溫煦身上。

  印象中,大哥一向對她是寵愛有加超過於任何人,小時候會陪她玩。說故事給她聽,有時半夜還是這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起來泡牛奶給她喝。年事稍長,大哥更是經常帶她去公園、麥當勞的,接送她去學鋼琴,連生病都會自告奮勇地帶著她去看醫生。幸好她的身體不似外表般弱不禁風,沒有太多讓他表現的機會,可知一個十三歲的男孩,帶著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就診的情況是多令人津津樂道。

  就這樣春去秋來,溫暖在大哥嚴密的保護下,習得了數學,又學會了認字,自然而然便沒念幼稚園。到了學齡那年,又因全家出國,迷糊的媽媽忘了開學日期,導致溫暖晚一年入學;隔年媽媽特別記得,可是湊巧的,哥哥決定出國念書,想到再也不能看到溫暖,便央求媽媽晚一點再送她入學,所有小學一、二年級課程,他會負責。媽媽對教育本就抱持觀望態度,正宗的教育規則多少有待商權,反正差一、二年也不會影響人格發展,就這樣答應哥哥,一直到哥哥出國那年,溫暖才得以順利地念小學。

  溫煦果然說到做到,不但教會溫暖所有一、二年級的東西,連帶往後的課程,她都從哥哥那裡略知皮毛,不過呢,因個性中承傳母親的那種不喜與人爭的淡泊,即使年年得第一名,才藝得冠軍,她也不曾在意;不過就是「虛榮」罷了,褪去這光華,還不是要生活,仍然跟平常人一樣。五光十色的日子或許人人嚮往,但對她只是海市蜃樓不著邊際,她要的是個真實人生。

  在師長的眼裡,怎麼會知曉一個小女生的縝密心思,只看她長得聰明伶俐,便推舉她參加升級考試,結果連跳二級,想當然爾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其實說穿了她只是跟同齡的孩子一起學習,不過,同齡的孩子視她這個「天才」倒不是如此簡單。

  雖為天之嬌女,但她纖柔得不卑不亢,予人一種不知「嫉妒」為可物的感覺。在人群中,她不刻意突顯自己,卻掩不住光芒地吸引著愛慕的眼光,一心一意地抬高身價,欲占她為已有,可是等到的答覆,依然是那謙卑的笑——任何人都能獲得笑容,她要的不是華麗的愛情,洶湧的激情,她要的是一涓細細長流的感情,能陪她走人生路的伴侶。

  她仍不住地打量這眼前的男人。

  當大哥帶他回家的時候,他那率直的年輕臉龐,無疑地震起她心中一股小小的波濤。這個大她八歲的大男孩,可是她等待的伴侶?心中竟升起那的情愫,哦!她是篤信一見鍾情,卻又不喜歡被這種感情淹沒的感覺,她有些矛盾,在閣樓上思慮時,聽見哥對他吹噓這閣樓的歷史,她不禁暗自竊笑——這個笨哥哥,有誰會對一個乳臭未乾的上孩子有興趣?信手拾來一本園藝的書,無心地看著裡面精美的圖片,這麼快決定吧!她起身下了閣樓,換上工作服,筆直地朝花圃走去,她決定種些花,趕走這些莫名其妙的煩惱。

  正當她鬆土時,一個黑影籠罩在她上方,不需抬頭,也知道是誰。

  「這花是你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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