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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江漓!」她的怒氣就這麼透過一條線的傳到赫威風的耳裡。

  「喔,你是江先生吧,請問你姊什麼時候回到家的。」

  「十分鐘前吧,她出去辦事,要我去載她回來。」

  難怪他繞了兩圈,找不到她人。

  「她回家就好。」隱約聽到她又在喊江漓多話之類的,怕累及無辜的道了聲有空再聊,便急急收了線。

  見江漓掛電話,她的無名火又起。好你個赫威風,以為一通電話就能了結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嗎?敢拿設計圖來要脅她,哼!她就不信找不到比「凜」更棒的設計師,等著吧!赫威風。

  這一等,竟是一個禮拜。

  低氣壓過境,入夜之後總帶來些水氣。滴滴答答的憑添幾分初秋的詩意。但瘋狗的員工可不這麼認為。

  「江姐今天還是一樣嗎?」有人比個拉長臉的動作。

  「比昨天更恐怖。」幾個年資深的警告著菜鳥:「最好別出差錯,免得遭殃。」

  沒有人知道江姐是怎麼了,這幾天她一來上班,不會笑也不會跟大家打招呼,「碰」的一聲,就甩上辦公室的門,也沒見她出來巡門市,也沒見她出來吃東西喝水(大家都知道江姐不曾在辦公至吃東西,怕引來蟑螂、螞蟻的,影響餐廳衛生),就這樣一直到打烊,有一次甚至打烊了,她還在。

  「她常這樣嗎?」不知死活的菜鳥問。

  「沒有,江姐的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罵一罵、吼一吼,大家知道了也就沒什麼事了。」

  「那她這次幹嘛不也罵不罵、吼一吼?」

  「她可能很生氣吧,氣到不想罵、也不想吼,不是有一句話叫……叫什麼哀莫大於心死嗎?」

  「她心死了?」

  「我哪知,反正大家小心點就是啦。」

  喁喁細語之中,有個人朝吧枱走來。

  「請問,江瀞在嗎?」

  所有麻雀像聽到槍鳴聲,一哄而散。

  「您找我們執行長有事?」散不掉的吧枱人員,只好接客。

  「嗯,她在嗎?我姓赫。」

  「請稍等一下。」吧枱人員按了內線分機。「江……江姐,外面有位赫小姐要找你。」

  兩國交戰,不殺來者,她兜起一肚子氣的走出辦公室。

  「江姐,你的茶。」必恭必敬的端放在桌上,膽小的美眉一溜煙閃人。

  赫凜凜看著好笑。「他們都這麼叫你?」

  「嗯。」

  「可是你看起來跟他們一般大耶。」她不忘提醒她保養得宜的年輕。

  「為了工作方便,得把自己叫老一點,不然很容易被一些倚老賣老的傢伙欺負到頭上。」她意有所指的說。

  「我哥欺負你啦?」赫凜凜乾脆挑明來意。

  那個流氓,會懂得什麼叫「欺負」?

  「沒,我自己笨、沒出息。」

  「哦?怎麼說?」

  怎麼說?十年前被他牽制所有喜怒哀樂,以為是師生關係導致,誰曉得十年後,她的喜怒哀樂仍要隨他起舞。說不通的是現在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是,頂多是正在洽商中的主雇,而她還是出錢的一方呢,沒道理嘔這一口窩囊氣,可她偏偏就如此想不開的惱了一個禮拜,找不到任何和他相抗衡的方法,甚至設計師……

  「笨就是笨,那有什麼好說的。」江姐瞬間化成任性的美眉。

  「那是你的老師不對,把一個聰明的學生教笨了。」凜凜幫她找了個臺階下。

  「不過沒關係,喏!」

  「這什麼?」她不解卻又帶點莫名興奮的看她遞上前的磁盤跟牛皮紙袋。

  「瘋狗改裝的平面圖,還有一些手繪的立圖透視圖跟估計單,你可以參考看看,看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聰明。」

  「他讓你拿來的?」江瀞恨透了這種迂回。

  「你是個很棒的客戶,工作室沒道理不和你合作。」她說得自然,天曉得她老哥花了多少口水才說服她前來。

  午後的一場大雨,赫威風出現在位於市區的工作室。

  「哥,你怎麼來了?」他是極厭倦都市生活的,非有必要顯少出現在這個人聲鼎沸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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