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常歡 > 一舉兩得 > |
五十 |
|
曉緣搖頭,表情有些煩躁,顯然對宮廷之事毫無興趣。 「我遇上了南宮哲。」他說,一見曉緣瞪大眼,他忍不住又笑了。「半年前,大內失竊了一隻外邦進貢的珍貴玉鐲,這鐲子是貴妃娘娘最珍愛的飾物之一,不過,追查的線索在運河便斷了。」 「這跟久姑娘有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夫婿。」對父親的震驚,岑久不慌不亂地報以一笑, 「您見過的。」 「他他他……」他指著南宮哲的人,這回聲音卻卡在喉嚨,嘶嘶啞啞的出不來。 「另外,岑、饒兩家有後了,我生了孩子,兩個。」岑久微笑。 「跟……跟跟他?!」 「是的,您老人家還在長安的時候。」 面對女兒一貫自信從容的笑,岑有金終於清醒了,他踉蹌滑倒,駭然地瞪著女兒,還有這個他一直以為是從野人穀裡跑出的南宮哲。 「這這這……這個猿……猿人!」他指著南宮哲,手指打顫。 「爹,別侮辱他!」岑久忍住笑,板起臉孔。「這可是當今皇上為女兒指婚的。」 顯然這件事又像天外飛來的石頭重擊了他,岑有金身子彈了一彈,瞪大眼,突然大喊:「我我我……我的天呀!」 接著,兩眼一翻,摔了下去。 父親這種反應早在意料之中,岑久並沒有太多驚愕。以他方才那聲大吼,顯然還是老當益壯,她不疾不徐喊來家丁,把岑有金給扶進房休息去了。 只是,南宮哲見丈人如此情景,只能手長長、腳長長地凍在那兒趕瞪眼,他只惱平日如影隨形的長劍沒放在身旁,好在地上掘洞,然後藏起來。 原在一旁關心的清兒與曉緣早搗起袖子抖成一團,只是礙於南宮哲,沒敢笑出聲。此情此景,著實讓南宮哲更惱更氣。 「再怎麼樣,他都是你父親,你說話不能婉轉點,非要這麼刺激他嗎?」他鼻孔翕合,對著岑久直噴氣。 對丈夫的責難,岑久只是眯眼抿唇,不吭聲地瞅著他望。 跟這個女人,他實在計窮!南宮哲氣憤地歎道。 南宮哲扭頭離開。哪知才一轉頭,卻聽到身後傳來主僕三人放肆的大笑聲,他一拍腦袋,方才胸口憋著的一股氣全化作無形,臉上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幾天之後,南宮哲走了。臨走前,只給了她一個珍愛的親吻和厚實的擁抱。 沒有口頭上的承諾,沒有太多依戀不舍,像過去那次般,岑久只是微笑地目送他遠去。 只是這一回,她不惆悵、不難過,裙下的腳步,踩得更加自信而堅定。 相不相守對兩人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為她明白,落實在她與南宮哲之間的愛與信任,比什麼天長地久的誓言都還有力。 總有那麼一天,當他倦的時候,自然就會飛回她的懷裡棲身。 這一生,南宮哲註定是一隻飛翔的鷹,而她岑久是一尾在水裡才能悠然自得的魚,他們從不強迫彼此去熟悉自己的世界,反而用一種寬容諒解的態度去成就雙方的自在。 非關意願,那是性格,長久以來,他們兩人被環境所造就出的。性格,一如他習於飄泊浪跡,一如她安于悠閒安定。 所以她永遠能在原地給他堅定的支持,無論他走多遠,心裡的一部分,永遠都牽繫著她。 「久姑娘!」清兒抱著啼哭的女娃,揚聲喊她。 「就來了。」她點點頭。 愛沒有足跡可依循,亦無定律可言,選擇這樣的感情,或許在別的女人眼裡太過於驚世駭俗,但是,她無怨無悔。 那正像是她曾告訴曉緣的。 愛其所愛,終愛不悔。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