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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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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心急,聽我說完。」木少柏含著笑拍拍曉緣的手,「追回鐲子的便是南宮哲。皇上聽聞此事,龍心大悅,特別為此召他進宮,我在宮裡遇上他,便跟他說起醉仙居被查封的事,結果,皇上召見,文武百官前,他拒絕了皇上所有的賞賜。」 「撤封醉仙居,難道不是公子解決的?」曉緣心急問道。 「是我做的沒錯,不過,比起南宮哲,我可就沒他聰明了。」 曉緣仰頭,狐疑地望著他自得的笑。 「我不瞭解,這跟他有什麼關係?難道,跟他這趟回醉仙居有關係?」 「當然,」木少白擰擰她的鼻子。「南宮哲向皇上替醉仙居求來一紙聖旨,要將這座酒坊永遠歸予岑久,不論她將來歸宿是官是民,她皆有權保留醉仙居名下所有產業;只要她不犯錯,地方官府,甚至王孫貴族,皆不得拿取她的繼承與經營權。」 「你說……」曉緣掙開木少柏的懷抱,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這件事一宣佈出去,有朝廷的聖旨作為後盾,再沒有人能用武力或用姻親關係來為難岑久,從今以後,她與兩個孩子,都能正大光明地留在這兒。 「在南宮哲奉旨入京前,我便將他與岑久之間的關係,還有南宮哲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事都告訴皇上,當皇上聽聞南宮哲所求,索性順水推舟,將岑久指給了南宮哲。」 「南宮哲答應了?」 「當著文武百官,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可以確定的是,這道聖旨一出,秋水縣裡,再沒有人能說岑久的閒話,她光明正大,是個有丈夫的女人,更沒有人敢冒著殺頭的危險傳她未婚生子。」 「莫怪……」曉緣喃喃說道:「那日官老爺來撕封條時,又是哈腰又是陪笑的,態度與先前的傲慢鄙視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原來,是這道聖旨的緣故。」語畢,她抿唇一笑。「可不管怎麼說,還是得謝謝公子在皇上面前美言,要不,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木少柏沒搭腔,一徑盯著她終於綻開的笑。 「你笑起來的模樣真好看。」 曉緣紅了臉,不依地埋進他懷裡。 「照這麼說來,南宮哲應該會留下來了。」 「那就是他們的事了。」木少柏一攤手,突然笑擰她的粉腮,「說了這麼多,也該放心了吧?你呀你,該花點心事想想我吧?」 黃絹上的毛筆字,已經看了不下數十回,但岑久的目光始終不曾轉移。 多年來壓在心頭的隱憂——事業的承傳、對岑家子嗣的延續,還有情歸何處的難題,終於都有了圓滿的解決,她此刻的心情,豈是三言兩語能道盡的? 「姑娘瞧這聖旨,難道不開心嗎?」 岑久抬頭,對曉緣抿唇笑了笑。這令一向懂她的丫頭,竟猜不出那笑容裡是欣慰、是悵然,還是釋懷? 曉緣心急地站起來。 「我不懂姑娘在想什麼!孩子生了,皇上也指婚了,你有太充分的理由可以約束他!」 曉緣語氣中的微微不滿,一時間令岑久困惑。 「約束誰?」 「姑娘!你明明知道曉緣在說什麼,我方才到客房,見他拾掇好的包袱,看樣子,他隨時都會離開這兒!」 岑久愕然,好一會兒總算明白過來。 「這兩個月裡,你老是對他擺出一張硬梆梆的臉譜,弄了半天,是因為我,是不是?」 「不為姑娘,能為誰?那野人跟我可沒什麼干係!」被點破心事,曉緣臉一紅,嘀咕道。 岑久搖頭失笑,視線轉向攤在膝上的聖旨,內容雖能倒背如流,只是每多瞧一回,在心頭流轉的情意,便翻翻湧湧地讓她心疼。 「你有沒有想過,皇上不但未怪罪我未婚生子一事,還頒了這道聖旨,替我擋去覬覦醉仙居的所有人,這些,難道不是拜南宮哲所賜?」 「但是……」 「我從沒想過他會為我做這麼多。」岑久打斷她的話,眼神有些迷離。「依他閑雲野鶴的性格,若對我無意,又怎麼會求這道聖旨?再者,如果我真想強留他,當初就不會放他走了。 「曉緣,我知道你一直心疼我一個人過,但是,相愛相守的日子,並不一定合適這世上每一對夫妻。」 這番論調,曉緣是第一回聽聞。猶記得為久姑娘接生那日,南宮哲在一旁那溢於言表的關心,她突然沉默了。 「是不是就像……木公子雖然寵愛曉緣,卻不能夠保證,他對我這般的愛會一生一世?」 岑久點點頭,「但如果你覺得,能跟著他,一切都很值得,那又有什麼關係?」 曉緣沒說話,眼底卻浮現了淚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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