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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她打小雖不識幾個,但喜相逢這首曲兒,初時聽聞這曲兒。她還曾經鄙視闕訶的意思有多無聊,但今時易地,竟把她整顆心唱得好酸好愁悶。

  曲裡的每個字都想尖銳的錐子,猛地鑽紮在她舌尖上;此刻一桌的好菜卻是味同嚼蠟,讓一向視食如命的她,竟然沒有了熱情與欲望。

  「喜綾兒,你聽得懂我唱啥吧?」

  「唱什麼呀!聽不懂!」她哪肯承認,拿起酒連灌了幾口。

  「這是我的夢啊。」喜相逢與她對飲一杯,笑吟吟的說。「你也是這樣吧?喜綾兒。」

  溫喜綾眯著眼。「什麼哎?」

  「別打迷糊眼兒,你分明喜歡那塊木頭。」喜相逢想替自己再倒一杯,但壇底空空如也。一個下午,她們兩個你來我往,竟把一壇酒喝個精光。

  溫喜綾搖頭晃腦的笑了,醉醺醺的感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差,難怪船上的那些船夫總是在攬了一點錢後便往酒館裡跑。

  「練劍用木頭最好嘍!」她文不對題的回答。

  「啥?」

  「要怎麼做,男人才會迷上你?」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

  「哈!」喜相逢忽地站起,力道大得把凳子都撞翻了。

  「這你可問對人了,我喜相逢別的本事沒,就是對男人有辦法。」說罷,扯開外衣,肚兜裡幾乎覆不住的豐滿胸脯,朝溫喜綾抖去。

  「這個,看到沒?」她毫不掩飾的抖了抖胸,朝溫喜綾噘起鮮紅的嘴唇;接著傾身向前,誇張的再抖了兩下,這一抖,把肩上的外衣給抖落,露出一大截白嫩的肩膀跟大腿。

  「為啥這麼搖?」酒讓溫喜綾心跳臉熱,反應似乎也慢了,看著喜相逢怪異的行徑,一時不能理解。

  喜相逢拋了個媚眼笑道:「這你就不懂咯!男人看你這麼靠過去,再見你露出個半截酥胸,我跟你保證,他連親爹親娘是誰都不知道了。」

  這方法對大蟲有效嗎?溫喜綾付道,嘴裡嚼著一塊早已無味的醃肉,好一會兒,她搖了搖頭。

  沒用吧!別說她溫喜綾沒胸沒膀子,真的打死她,也學不來這套的。

  都過晚飯了,溫喜綾卻沒有回酒樓,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

  叢傑找過街上所有賣食物的攤子,卻毫無所獲。他自責又懊惱,氣自己醉得一塌糊塗,沒問清楚喜相逢的底細;又氣溫喜綾沒半點心眼,被人怎麼拐帶走都不知道。

  越走越是心焦。怪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溫喜綾已經是他心底一種無法卸除的牽掛?

  花了一點時間,叢傑終於找到迎香居所在。

  擺脫了幾個貼上來的姑娘,待他找到喜相逢,卻被眼前的景象驚愣住。

  就是那喜相逢整個人幾近半裸的掛在一個酒客身上,劃拳唱曲,笑得放浪。

  這樣一個女人,溫喜綾竟跟了她大半天!叢傑一顆心被高高提起,他迅速銳利掃過房間裡的所有面孔。

  溫喜綾並沒有在這裡。那……情況會不會更糟?叢傑光是想像了幾種情況,就幾乎要逼瘋他。

  「喜綾兒呢?」他忽地推倒桌子,撥開酒客,把喜相逢拖了出來。

  「喲厚!」喜相逢撥開蓋住眼睛的散亂長髮,醉眼迷蒙的想看清他。

  「喜綾兒,喜綾兒在哪兒?」他渾身打顫,要是喜綾兒也變成這副模樣,他肯定不只把這兒翻得落花流水,還會放一把火燒光!

  喜相逢倒在叢傑胸前,陶醉的媚笑著。

  「你是木頭,我認得。你是讓喜綾兒心煩的那塊木頭。」

  他全身抖得更凶,只為全力忍耐要把她扔到窗外的衝動。

  「你這木頭,喜綾兒是塊寶,咱們嬤嬤幫她妝點了下,好喜歡她啊!細皮嫩肉的,只要她肯接客,肯定是迎香居的頭牌。」

  媽的!真是夠了!叢傑揪起她,把她丟向幾個準備沖進門來的酒客,然後乒乒乓乓的沖出去,見到房間就進,房門鎖住就踹,凡他經過之地,處處是嘩啦啦的桌椅碰撞聲跟尖叫聲。

  終於,在走廊最深處的一間房,他找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喜綾兒。

  只有一名老婦人在房裡看管著她。

  溫喜綾僅著薄紗小衣,長髮覆住裸肩,斜倚在繡枕上,長睫垂落,猶如一彎月芽,這副溫柔又撩人的模樣,立即澆熄了叢傑所有的怒火。

  怒火消了,欲火卻來了。叢傑沉著臉,扯來床上的錦被一把包裹住她,冷冷地瞪著老婦人,想著到底是誰出這種餿主意。

  「她是你妹子嗎?」老婦人出聲問道。

  叢傑不理會她,壓低聲音想喚醒溫喜綾。

  「我可以付你很高的價錢,夠你吃穿一輩子,把她賣給我吧。」老婦人笑眯眯的,似乎很篤定他會同意似的。

  叢傑站了起來,突然一拳「碰」地砸下,房間內大圓桌應聲碎裂的巨響算是他給的回答,老婦人被嚇得趴伏在地。

  「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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