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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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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跟廳裡那些東西有關?」多年辦案經驗,叢傑馬上提出重點。 「爺兒好眼力。」老人家苦笑。「不瞞兩位,廳裡的結采賀禮,都是卓家為小女準備的。」 溫喜綾朝那些盒子打量了下。 「卓家有錢人哎!張羅這麼多禮數。」她評道。 「唉。」老人家歎息。 「你女兒嫁過去,做個現成少奶奶哎!」溫喜綾哈哈一笑,卻見圓兒又流下淚來,她忙收嘴。「你不喜歡卓家的人啊?」 圓兒抹著淚猛點頭。 「瞧我問那廢話,自然是不喜歡,她才會傷心成這樣,肯定是卓家胡來,想要強娶是吧?」溫喜綾自顧自地下了結論。 圓兒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嚎,這一哭,把溫喜綾驚得朝後退了幾步。 「哎呀,我沒其它意思,你哭成這樣,真嚇死人啦!」 叢傑後悔極了。早知如此,他寧願再餓上一頓,把湯麵送她,讓她專心吃東西,也好過在這兒瞎攪和。 「不是小爺的錯。」老人家搖頭,顫抖地伸手覆住圓兒肩膀,「圓兒,你失態了。」 「爹呀,女兒命苦呀!」圓兒仍是泣不成聲。 「是爹沒用!爹沒用……」 溫喜綾身來是個急驚風,她耐著性子,看看老人又看看圓兒,終於朝叢傑兩手一攤。 「讓你來吧,我可沒辦法了。老的沒用,小的命苦,我又不是先知,要猜字跡也得先出招式,這麼沒頭沒腦沒一沒二的,我會猜啊!」 叢傑被她激得好氣又好笑。「你說話向來這麼直嗎?」 「哪來直的彎的!有問題就蓋天鋪地講出來,不是掉腦袋的事,都不算嚴重啦!」溫喜綾不耐煩的,再看看圓兒沒有收淚的意思,證據更悶了。「做娘兒們真是沒用,遇事只會哭,連話都說不清!」 「你夠了吧!」叢傑輕斥。「自己不就是個娘兒們嗎!嘖,不認分。」 溫喜綾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只轉身朝那對父女說:「別難過了,人活著就是急一口氣,天底下沒啥解決不了的事,既然我吃了你們一碗面,卓家如果刁難你們,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父女倆又傻了眼,直愣愣的看她。 「就這麼著!我去一趟卓家,叫他們別為難你們,成不成?」 叢傑一翻眼,她的腦子……再次瀕臨炸開邊緣。 十多年的公僕生涯裡,從來沒有一趟遠行這樣教人難捱,偏偏還是對他沒任何約束力的私差!遇上這個溫喜綾,他所有的冷靜和從容,一如遇上瘟疫肆虐時逃難不及的災民,一個一個暴屍荒野,風吹雨淋無人埋。 「這位小爺別開玩笑了。」老翁訥訥的說。 「我像開玩笑嗎?花轎何時來?我跟你們去爭道理。」 父女倆面面相覷,似乎聽出了點希望,但打量了他一會兒,黯然搖頭。 「小爺的心意,咱們父女心領了,可是男女有別——」 「別啥別!」這句話令溫喜綾非常不悅,她不客氣的打斷老翁的話。 「去替你們爭道理,跟男女有別有撈啥子關係?你別囉嗦了,不然這樣吧,告訴我,卓家離這兒遠嗎?」 「不遠,半天路程。」 「那倒好,哎!大蟲你別推我,強娶人家就是沒道理,肯定是卓家新郎既老又醜沒人愛。」 「比那還糟……」圓兒抽泣著插進話來。 「更老更醜?」叢傑忍不住低語。 「卓家公子年方二十,卻在上個月病逝了,卓家聽信風水之說,要小女嫁進卓家改運。」 作夢也沒想到是這種答案!溫喜綾跟叢傑都呆住了。 「這算什麼呀?」她看著叢傑,誇張的問。 「冥婚吧。」他抱胸,冷哼。 「新郎一早就死啦。」溫喜綾喃喃說著,見圓兒再次放聲大哭,她偏頭想了又想,一股怒火狂燒,突然拳起拳落,狠狠地把腿邊的小木凳拍碎一大塊。 這舉動嚇住了所有人。 「那更要爭道理了!死人怎能跟活人成親呢?卓家沒天良!你女兒嫁過去作個現成的寡婦!一輩子不就完蛋了?」 「唉,咱們父女在這兒落地生根,就靠卓家的一塊山地生活,可連年收成不好,我們積欠卓家很多錢——」 「沒這樣的事啊!」她氣呼呼截斷老人的話,順手推叢傑一把。 「是吧,大蟲?」 「啊?」他像被驚醒一樣,恍惚的看著她。 「呆子,快附議我的話!」她低聲抱怨,又狠蹭他一下。 「嗯嗯。」被她的義正辭嚴給嚇住,叢傑連連點頭。 「沒個新郎,連迎娶都辦不成,這太荒謬了。」 「他們會帶只公雞來。」 這樣的回答令溫喜綾噗了一聲,正當她要有所反應時,叢傑早一步捂住她的嘴,硬把她抱著朝門外拖。 被掩住口鼻,溫喜綾沒了聲音抗議,感覺又怪又亂又不對勁。 這死大蟲,她又沒病沒暈,他這麼胡來抱她,想死呀! 「不、准、笑。」他湊進她耳朵,小聲的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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