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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她最後的那句話,方昔安猛然收口!這些兵器稱得上是他畢生心血與珍藏,如今卻被她評得如此不堪,方昔安激動異常,免不了又氣起溫海。

  全怪自己耳根子軟,幫了溫海這狗屁倒灶的忙。眼前這女孩有張迷人的小嘴又如何?她說的話,隨便一句都能嘔死人!這趟揚州行,看來是不用想有什麼經歷了,他沒被活活氣死、躺進棺材送回翠湖已經很上算了!

  盛怒中,方昔安顫抖著手自袖底抓出一把碎銀子遞給她。

  「去去去!橫豎我管不了你,隨你去找你想吃好吃愛吃的玩意兒。這樣十年一回空前絕後的兵器交流會,遇上你這門外漢,說破嘴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啊!不能吃的玩意,在我看來都一樣。」她聳肩,收好銀子,取了件外衣穿上,出房門前停下腳步。

  「對了,你在哪兒交換這些死人玩意兒呀?」

  「那不是死人玩意!」他大吼。

  「隨便啦!你在哪裡交換這些呀?」

  「問這做什麼?」他氣悶的問。

  「我吃飽了好去找你呀,呆子!」

  「滿福堂。」

  「嗯,知道啦!我一會兒就去找你嘿。」

  小心包裹好桌上的古銅短劍後,方昔安瞪著被掩上的房門,想起溫喜綾鬧脾氣時那灼灼發亮的眼神,他歎了一聲,突然什麼興致都失去了。

  太美妙了!

  溫喜綾細細咀嚼著,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空了兩天肚子清腸胃,縱然此刻手中拿的不過是味道平平的餑餑,但是……哎,就是好吃呀!

  買些好吃的給方昔安吧!他給的碎銀子,經她精打細算,還剩許多呢。

  打定主意,溫喜綾在街上打聽了滿福堂所在,買了一推零零散散的小吃點心,走進了滿福堂。

  這座大宅蓋得氣派,卻沒有想像中門庭若市。高高的大門緊閉,門口沒半個招呼的人,溫喜綾在矮階上徘徊了一會兒,抬手扣了扣門,沒想到兩扇大門卻這麼順勢被推開了。

  院子裡空蕩蕩的沒半個人;而前方大廳,正面側面幾扇門全都緊緊關著。溫喜綾扯開嗓門喊了一聲,沒人回應,她沿著大廳走過去,看到的幾扇花窗也被上了木栓,推不開。

  溫喜綾突然覺得煩。

  「不過就是些古人留下的鏽刀爛錘,有必要這樣神秘兮兮嗎?」

  她抱怨著,順手拿了塊酥餅往嘴裡放,繞道而行,穿過一座月洞,在轉角處看到了後門。

  從後門走進滿福堂,迂回的長廊上竟也沒半個下人。這樣晴朗的好天氣,偌大的花園裡處處蟲鳴鳥叫,與安靜的大宅于形成強烈對比。

  她腳步加快,終於找到連接正廳的偏廳小門,一進門,竟瞧見方昔安就坐在裡頭,垂手掩肚斜靠在椅上,閉眼睡著的姿勢有些僵硬。

  「方昔安,好吃的來了!」她小聲喊道,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他面前。

  方昔安沒睜眼應答。

  「嘿!」她又喊一聲,拍了方昔安一下。

  這一拍力氣也不算大,方昔安整個人卻朝她身上栽去,溫喜綾手上的食物隨之潑灑了一地。

  方昔安兩手一鬆開,赫見小腹中插著一把小刀。

  溫喜綾驚喘,放下方昔安,掀開正廳與偏廳中間的簾子,眼前的情況更慘,地上大攤大攤的鮮血,四處橫躺著屍體。

  她往另一邊的偏廳跑去,竟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著她蹲在屍體之中,手上觸著一柄還在淌血的短刀。

  兇手!

  沒有多餘時間讓她婆婆媽媽,所有震驚難過此時全拋諸腦後。

  溫喜綾奔回偏廳,拔起方昔安小腹上的刀,在錯覺中似乎聽到一聲嗚咽,不及細想,她就沖了回去,喜的是那男人並沒逃跑之意,反而不懷好意的迎上前來。

  溫喜綾持刀撲上,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把這個喪心病狂的兇手一次撂倒;雖然手上這柄小刀不夠長也不夠鋒利,但她自認俐落的身手足以彌補這些不足。

  男子對她突如其來的攻擊有些手忙腳亂,縱然動作夠敏捷,但髻下的長髮仍是被削去一大截。

  「兇手納命來!」她吼道,反手刺向他腦門。

  這是什麼跟什麼?叢傑又閃又躲,心裡不免懊惱。在第一時間趕到兇殺現場,面對十多具死狀甚慘的屍體,心情已是跌落穀底,現在竟被一個陌生少年當成兇手在追打!

  十年公差生涯,被認作壞人,還是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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