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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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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狄無謙站起來,他的脾氣完全被挑開了。 她為何就不能像個普通的丫頭,表現得溫柔一些、順服一些,甚至一點點畏懼都可以?她天殺的為何要擺出那副不把他看在眼裡的高傲? 瞧她話裡說得多卑微,狄無謙打死都不相信那一套。 貼著傷口的衣服,令她不舒服地動了一下。狄無謙忍住氣,他抓住藥箱,在床邊坐下。 「我看看你的傷。」 「奴才沒事。」她警戒地盯著他,朝裡挪了一下。 「我不這麼想。」 「奴才還活著,就當奴才已經沒事了,請堡主移駕。」 不再多廢話一句,狄無謙拿出幾瓶藥,逕自抓過她的手。 她欲把手抽回,卻被他的力量給緊緊扣住。 「堡主請自重。」她的怒氣開始醞釀,傷口也在這種情況下抽疼。曲珞江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語氣微微打顫。 「你的表情看起來比較像想宰了我,而不是很禮貌地要我自重。」那咬牙切齒的表情看在狄無謙眼裡,忽然不是這麼挑釁,反令他覺得有趣。 火氣消失無蹤,狄無謙為自己的探索露出了興味的笑。 也許她很冷,但流竄在這纖瘦身子下的生命力,卻也驚人無比。比起他所熟悉的世間女子,珞江有少見的獨立,還有絕對的自主性。 這像極了他的作風。 「楊大夫呢?治傷醫病的事,不是該由楊大夫來做?」 「他到關內。」現在她忽然變得多話了,狄無謙翹起唇角,禮貌地沒說明那一晚救治她的混亂情形。「衣服拉開。」 曲珞江的臉寒下,眼底那股欲把他碎屍萬段的怨怒,強烈得讓人膽寒。 不過這一次,狄無謙決心要掌握一切;他是她的主子,只要在狄家堡一天,她最好學會認清楚這種情況。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她好。 「把衣服拉開。」他重複一次,語氣間所昭示的貫徹力比她眼裡的怨毒還來得鋒利。「我相信,你並不希望由我自己來。」 曲珞江暗地咬牙,忍耐地抬起頭,想說服他頑固的意願。 「如果堡主堅持,那麼,請讓奴才自己來。」 但是迎上狄無謙的目光,曲珞江立刻打消了這極為愚蠢的想法。他絕不會答應的,要是他點頭了,那麼,他就不是狄無謙了。 有太多的理由支撐她的想法。從她到狄家之前巫青宇替她搜集的那些資料,以至她在川風苑那兩個月所聽到的一切都足以顯示——他和她一樣,都有個不容他人抗拒的執拗脾氣。 一時間曲珞江有些恍惚,她從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當然,因為救人而受傷是個意外。 那是在任務之中,她替自己額外附加的責任。 可是狄無謙讓她糊塗了。身處於這樣無法選擇的局面下,曲珞江終於把自己的忿怒壓抑下來,她選擇緘默不語。 「我不說第四次,除非你聽不懂。現在,把衣服拉開。」 曲珞江抬起頭,臉上閃著鄙視,她盯著他,冷靜地解開衣服。 白如凝脂的肌膚隨著她的動作緩緩湧現在狄無謙面前。 那顫抖的手指洩漏了一切。有一瞬間,狄無謙還以為自己會在那雙怨恨的眼底看見屈辱的眼淚,那當口他心裡竟有些微微的疼,為這麼逼她而愧疚。 結果是他失望了!珞江的琥珀色瞳孔仍舊透明得可以看穿,那兒是「情」字的絕嶺,看不出心事的剔透圓亮。 「你很怨我?」 「珞、江、怎、敢?」她咬牙切齒,一字頓著一字說完,然後偏過頭去。 「會有些痛。」 「我比堡主清楚。」她仍是視而不見他的存在,口氣嘲弄。 難以忽略掉她眼底的厭惡,狄無謙忽然覺得自己愚蠢無比。他是多麼可笑啊!明明這種事找別的丫頭過來就可以了,為什麼他要堅持?為什麼他一定要來做這種不討好的事? 他可以掉頭離去不再理她的,但為何心頭上卻始終掛念著她?如果她哭了,或者他便能輕易地忘了她,畢竟哭泣是女人最常見的一張臉譜;偏偏該死的她,就是不肯示弱地掉下淚!狄無謙騰出手,扶正她的手臂,在她的傷口上薄薄敷了兩層藥。 她用力地咬著唇,臉色痛得發白。 「如果很痛,你就叫出來,或者哭出來,我會諒解的。」 她在他眼底看見什麼?關切嗎?憐惜嗎?哼!別傻了!冷血的狄無謙怎麼會試圖去關心別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她一定是痛昏了才會這麼想! 「哭出來,是不是不痛了呢?」她忍痛開口,話裡明明白白地譏他無知。 「當然不,但是你叫出來我會舒服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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