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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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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段時間下來,他發現自己的耐性修養更上了一層樓,這全拜她所賜。 有點自知之明的,早就放棄了,偏偏她還要一試再試。這分普通男人都及不上的意志力,連他狄無塵都自歎弗如。 如果不是用在脫逃的企圖上,說不定他會喜歡這丫頭的。 搞什麼鬼?他會喜歡……喜歡她?狄無塵搖搖頭,弄錯辭了,這一定是被她氣的;頂多,他只是「欽佩」她的勇氣和決心,但是絕不會「喜歡」她的,管她那張臉生得如何花容月貌,他才沒這麼膚淺呢!而且,這種「麻煩」……算了! 不管如何,這差事真的太累人了!不但累,而且無趣。尤其是這個「朱清黎」,他才不在乎她那些猴呀豬的鬼話,朱清黎就朱清黎,管她在山裡待了幾年,他都不容她忘本! 狄無塵靠著樹幹,才悒悒想完,就見到客棧二樓上的廂房的那扇窗被輕輕推開,那個「麻煩」正左右張望,查看四周。 面對此景,狄無塵疲倦不堪地揉揉眉心,老天!有誰能告訴他,他還得忍受這種事多久? 「我的傷還沒好,要是你不小心跌斷了腿,我絕對不會浪費我的肩膀來背你;連看都不看地一眼,狄無塵離開樹後,走進客棧大門。 侯浣浣僵在當場,她磨著牙,強咽下一句粗話。 每一次,不管用什麼藉口、什麼招式,他就是有法子等在她要逃的那條路上。 狄無塵簡直不是人,他比鬼還難纏! 但侯浣浣絕對不會輸給他!她的倔強個性可是出了名的——不至最後關頭,絕不投降! 五天后,他們投宿在一座小山村裡。入夜後,侯浣浣在床上做個假樣後,她輕輕翻出房間,跑進村後的森林裡。 狄無塵不知是睡死了還是怎麼著,這回竟沒快她一步,等在林間。約莫兩個時辰過去,她蜷身縮在大樹上,狄無塵還是沒跟上來,很難解釋侯浣浣心裡的感覺,她居然在緊張之餘,還夾雜了一些失落;然後,侯浣浣堅決拋開那毫無道理的情緒。 下樹之後,無視於四周幽暗得嚇人的黑夜,她高興得歡呼了幾聲。因為第十回合,她終於成功!至少,在那記悶棍敲昏她以前,侯浣浣一直是很得意的。 這一覺侯浣浣睡得很難過,直到睜開眼,她才感覺到那種不舒服是由腦側傳來的那股火辣辣的燒痛感,然後,她發現狄無塵的臉在正上方瞪著她。 她居然躺在這渾人的懷裡? 「你把我打昏?」侯浣浣霍然起身,撫著頭,震驚地推開他。「這兒是什麼鬼地方?狄無塵!你這個可惡的臭男人!竟敢不安好心地把我拖到這兒來,想幹嘛?」 就算老天能賜給他長江一樣浩瀚的耐心,他也用光了。 這是第十回合,他不打算再忍下去,尤其肩上那死不了人,卻隨時提醒他這一團糟的抽痛原因是由誰而起,狄無塵終於爆發。 「還不都是你的任性!」他忘了自製,開始數落地。「一個知書達禮的郡主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朱清黎,你別拿那對大眼睛死瞪著我,我眼睛沒你大,也不想跟你比;還有,注意聽我說話,不准你拿簪子射我,也不准再用鞋子扔我。我要制你還有更好的法子,不會沒風度地動手動腳;你是被他們打昏的,要不是我早一步趕來,你早就沒命了。」 侯浣浣這才注意到,在山洞另一邊,幾個山野村夫打扮的男人東倒西歪地被捆成一堆,他們全都昏迷不醒,四周還散落著幾個箭筒及零零散散的幾枝箭。 隨她眼光調去,狄無塵的火氣更大。「你的腦袋瓜是不是只對銀子才有反應? 一個姑娘家三更半夜跑到這兒來,找死是不是?你不知道這附近林子裡壞人很多嗎?」 之後,他又把她可能遇到的悲慘情況精采地描述了一大串。對女人!他從沒這麼多話,但是方才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依然讓他餘悸猶存,他從沒這樣倍受驚嚇過;當他瞧見她無助地躺在那些混賬中央,又聽到那些無意義的淫語穢詞,狄無塵只知道他的怒氣激動得想立刻見血。 為此,他的訓話更加賣力,哪知道自己的口若懸河,全都是為了掩去對她的在乎心情。 「你不要以為你在山裡待了幾年,就不當這兒是一回事了,我告訴你——」 「喂喂喂!你罵夠了沒有?」明知他說得有理,可是那口氣卻惡劣得讓她聽不下去;侯浣浣惱了,她聽不進去,卻也插不上嘴,她只知道,照他這種淘淘不絕的氣勢下去,直到天亮,她的耳朵都會不得清靜。 「你還不認錯!」他氣得渾身顫抖、七竅生煙。 「我幹嘛要認錯?若不是你逼我,我會揀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嗎?」不甘示弱,侯浣浣吼回去,揉著後腦勺,一臉氣呼呼的。 「過來。」不服輸的兩人相互瞪視了半晌,他忽然命令。 「叫我過去我就過去,那我算什麼?」她嘴裡使壞,腳步卻朝他跨去一步。 「你們都不算什麼。」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 侯浣浣只覺得身子被狄無塵用力一帶,她被牢牢定在這男人身後。 這無防備的倏然接近,兩人的氣息都壓得彼此都有一瞬間的癡楞。 和男人相處,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侯浣浣卻從不知一個男人的氣味是這般好聞。 而狄無塵,亦不曉得女人的體香,可以如此誘人。 「放——開——我。」她踮起腳尖,紅著臉小聲地說。 「別輕舉妄動。」他低喝地手鬆開了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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