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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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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的手還被綁得牢牢的,唐璨相信自己會舉劍殺了他!他怎麼敢……怎麼敢這麼說! 「住口!住口!你竟然敢推誘這個過失!我輕視你,我鄙視你!武天豪,我還以為你真的比我了不起,看來,你的良心也高尚不到哪裡去!當然啦,死的是我爹,又不是你爹,你要怎麼想是你的事;可是你該死的給我聽好,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絕——對——不——會!」 她握緊石子,無視于石子碎片刺傷了她的手心,狠狠地,她用力朝他扔去。 「滾吧!走得遠遠的,我根本不需要你!以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哼,武天豪,在我們之間,你贏了!我承認你比我厲害、比我行,甚至比我還狠,因為你比我還會演戲!為了什麼?李茗煙嗎?她要了你是嗎?很好,你為我欺騙你所報復的手段已經成功了,現在誰都不欠誰了,去娶你的朱樂姿吧!去當九王爺的好女婿吧!去加宮晉爵,去飛黃騰達!你把我玩夠了,我認栽,現在你可以放手了嗎?武大爺!」 聽到這些話,武天豪還真以為,唐璨親手把匕首送進他的胸膛;不過,她的確是成功了。 沒有開口再辯解任何一個字,緩慢地、專心地解開她手腕上及腳踝上的布條之後,他慢慢地站起身;唐璨則按揉著手腕內側的紅腫,朝屋裡頭縮了一下。 武天豪走出去,踏出門檻時,他停了一下,很平靜地開口: 「如你所願,我不會再纏著你,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廢墟外,走進那寒冽無比的淒風冷雨中。 唐灤仍白漠著一張臉,冷冷瞥著他在熊熊火光中更顯壯闊高大的背影,忽然胸口有種無形的悲苦壓得她想喚住武天豪。她幾乎受不了,她想伏在他懷裡大哭出聲,想說她不是故意的;然而……一如心中誓約,她再也擠不出半點眼淚。 很多事情,包括曾經有這麼一場開始於風中的感情,註定也要在帶著雨絲飄落的風中,就這麼樣結束了—— 縛上白布,唐璨殺氣騰騰地踏進曲家,她的心意絕冷,但動手的每一招卻足以致人死地。 刀光劍影中,有一名黑衣蒙面的女子在場,她根本連曲承恩所住的內院都進不去,更何況是殺掉他! 更讓人生氣的是,所有的下人和護院都移開了,唐璨單打獨鬥地面對她,卻處處被逼得手拙;但說也奇怪,這名比她瘦小的女子並無殺她之意,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格開她的攻擊。 「我不想動手,唐璨,你沒有勝算,還是快走吧!」 「你到底是誰?」唐璨咬牙切齒。 「你不必知道,還是聽我一句勸,走吧!有我在這兒,你非但殺不了曲承恩,可能連命都會賠上!」 「我就是要殺他,替我爹報仇!」唐璨怒吼一聲,拼著殘佘的力量,又沖了上去。 聽到陳阿文己死的消息,那黑衣女子忽然呆愣了一下;當唐璨又沖過來時,她亦因此被唐璨削去一截長髮。 「別太過分!」那女子惱怒地喊,聲音極為纖嫩,「就算你要報仇,兇手也是曲展同,不幹我爹的事。」 「你們曲家的惡賊都一樣。」唐璨揮劍又砍了過去。 閃開那一劍,曲珞江縱身一翻,被陳阿文死訊所刺疆的神智一時忽然清醒過來。 沒錯,殺陳阿文的兇手是曲展同,那個雖然精明刁練,見了刀劍卻只會畏首畏尾的男人。哼!精明有什麼用,師父說過的,他才是她要對付的重點。 在曲家,曲展同是你唯一的勁敵。 沒錯,師父早說了,為了拿下曲家,只要有必要,她連曲承恩都可以推下,何況乎只是有一半血緣的兄長? 杜秋娘她都沒放在眼裡了,曲家那些兄弟姊妹又算什麼? 離了唐璨幾步之遙,即使是動了殺機,曲珞江的眼神仍控制得很好。 「曲展同前幾天就動身到京城去了,你在這兒大叫大鬧也沒有用,有本事,就拿他洩恨去!這些下人只是聽命行事的奴才,你殺了這些傀儡有什麼用?不過多具屍體,你也多負條罪名罷了!正主兒不去找,淨為這些奴才費事,豈不浪費時間?」 唐璨收住搏命的招式,整個人喘吁吁,茗非親耳聽見,她難以置信這些話是出自眼前的女孩口中。 面罩下的女孩,究竟有張什麼樣的臉孔?曲家剛退下的那些護院喚她一聲「小姐」,這唐璨也聽清楚了,但既是曲家人,態度為何又暖昧不清? 仿佛,這位曲小姐也希望能藉由她之手,除掉曲展同! 「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只要記得,曲展同人在京裡,你要動手就快些,他這會兒還以為自己安全了,你如果要取他性命,這個時機是最好不過了。」 拍拍肩上方才翻滾間沾上的塵埃,她輕鬆自如地揚聲呼喚下人: 「來人,送唐姑娘出去!」 「慢著!」唐璨惱偎地叫住她,「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幫我,但你最好想清楚,我不買你的賬!」 「我向來也不喜歡和別人有瓜葛,不過……」曲珞江的聲音比她還冷、還可怖,「至少有件事是確定的——」曲珞江轉過身,兩眼像鬼火似幽幽地朝唐璨看去,注視她好半晌,「我不會讓你死。唐璨,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死!」 來不及思考這句話,唐璨便望著她輕飄飄地一轉身,迅速地消失在院角。 拾起劍,不等曲家傭人畏畏縮縮地開大門,唐璨快快翻牆去了。 「咱們該動身了!」立在暗處,曲珞江目送著唐璨離去,眼神複雜難懂。 「你這招借刀殺人要是讓曲承恩知道,他不會放過你的。」巫青宇在她身後靜靜出聲。 「你以為我在乎?」曲珞江橫過他一眼,神色不快。 背過身,在師兄面前,她再也不需要強裝什麼,動作也不似在唐璨面前那般輕盈快速,反而是多了分僵硬。 陳阿文死了!他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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