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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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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看到武天豪靜悄悄地望著她,在他懷裡還揣著一張江南仲夏季節根本用不上的厚斗篷! 所有的感覺都空白了,而那令人窒息的情素又回來了!唐璨頓覺呼吸困難,她艱難地看著那斗篷,在心裡詛咒自己的大意,眼神卻警戒地朝他後方望去。 「不必看了,他們沒有來,對付你一個人,不需要我們三兄弟出馬。」 她沒說話,只是安靜。 那種悄然靜得可以隨時一觸即發!武天豪想著。空氣中仍流轉著某些不屬於他目前心境該有的氣息,譬如。那股自她身上若有似無,卻源源無從斷絕的茉莉花香。 李茗煙……唐璨…… 他先有了行動。 唐璨只覺背後一涼,肩上負著的包袱便勾進了他手裡。 「你比我想像的還厲害,茗煙。」盯著她,他面無表情地讚美。 該來的總是要來,再怎麼倉皇失措也沒有用,收住所有的幻想,唐璨默認了。 「你的真名字呢?唐璨不會只是你其中一個化名吧?」他冷峭地問。 她搖頭。 「唐璨,我的名字就叫唐璨。」說完她朝武天豪伸出手,「請把東西還給我!武公子。」 「包袱嗎?還是這頂斗篷?」他仍然沒有笑容,受傷的心仍為她在狄家的欺騙而苦悶著。 「我要包袱。」 「那斗篷呢?這樣一大頂,要想從關外一路帶回來,的確挺費事的,不是嗎?」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開口。「我很抱歉!」 這是第一次,她真心道出歉意。 那天夜裡在中庭,她早就想對他說了,但又怕他起疑,到頭來還是忍下了。 「抱歉?有什麼好抱歉的?不過是玩個捉迷藏的遊戲,對你而言,是司空見慣了的,有什麼好抱歉的?」 唐璨木然,沒有理會他的冷言冷語;武天蒙也明知她不在乎,心頭的怒意更熾,他只恨自己竟然這麼在意她的欺騙! 包袱隨他的手勢一抖,唐璨看他俐落地負上了肩,她的心也隨之提升至喉嚨,就要嘔了出來。 「七採石是我的,武公子,你沒聽清楚嗎?」她提高了一點音量。 「你的?你還敢這麼說!」他冷冷望著她。 「我為什麼不敢!」唐璨依然面無表情,「七採石也不是你的,我先得手,就是我的!」 「我還以為你是多麼有操守的女人,看來也不過是個賊!」 「對!我就是個賊!賊又怎麼樣?髒了你,壞了你嗎?」 這女人從不生氣的嗎?明著已撕破了臉,她怎麼還是這個樣?武天豪直視她平靜的小臉,那幾句明明該含著怒氣迸罵出口的句子,在他聽來卻比石頭投進潮水中所激起的水聲還悄然。他有無力感生起,她就和自己一樣的性格,別人愈生氣,愈有法子表現得無動於衷! 面對那股熟悉的「李茗煙」式的不溫不冷態度,武天豪滿腔欲嘔的怒氣忽然沒有了,他只能在心裡歎息;看起來,追蹤她遠比控制她要來得容易多了。 「你髒、你壞都不幹我的事。」他搖頭,臉上的無奈表情取代了氣惱。 「那麼請把東西還我!」 「那不是你的,是你從狄家偷來的。」 不再理會她,武天豪扭頭就走,這個茗……不,這個唐璨會跟上來的,見鬼的!他為何還要關心她、在意她?她把自己耍得團團轉,他應該輕視她的;甚至討厭她的! 「武天豪,把東西還給我!」她不動怒地跟著他離開橋邊,心裡卻開始發急! 「不還!」 「七採石對你沒有用,你拿著它也不會有什麼作用,你再不把它給我,我真的會生氣。」在追討無效之後,唐璨嘗試著對前頭跟自己有著一樣頑固和決心的男人講道理。 霍然轉頭,武天豪的神情頓時變得怨怒,「你生氣?唐璨,你會生氣?不!你沒有資格生氣,該生氣的是狄家,為了你,他們損失了這一季的收成,為了你,累得我們三兄弟……」 「你不用忍這麼久的,剛剛在僑上,你就應該發脾氣的,不必在意你的風度。武天豪,你想罵就罵,想動手就動手,反正我仍都不是在乎閒言碎語的那種人,你又何必如此?你說得好!你們是該生氣!武天豪,你還漏了最重要的一點,最應該發脾氣的是你才對!你氣我騙了你,氣你在狄家,甚至一年前在這條街上對我這種騙子做的慈悲善事!你怎麼不說出來呢?把你積壓的忿怒全沖著我來好了!」 「你也知道嗎?」見她仍有辦法無動於衷地把氣話說得這麼輕聲細語,鮮少被激怒的武天豪幾乎耍狂得大吼了。 可是,當他看到唐璨的眼底竟浮現了一絲悲哀,那絲悲哀抵掉了他所有的忿怒,武天豪罵不出口,見鬼!他真的無法對她做出這種破口大駡的粗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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