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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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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兒緩緩拿起桌面上的拆信刀,十七世紀的古董,柄上的紅寶石豔過血,多似女人淚……她呵著再次輕笑。 「我以為,碎掉的心就不會再痛,不會再痛……」 她的愛人,守著最後一口氣,要求她,一定要把眼角膜給路易,她緊抱著的是焦炭般的愛情,求不到愛語,盼不到死別的難舍,悲傷的是,她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薇兒讓記憶繼續,渺然的眼神緩緩清明。 「嫁給你,是你接受基爾穆角膜的唯一條件,路易,你太殘忍。」「好」,是基爾穆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碎掉的心,再次嘗盡痛苦。 手術後,依約完成婚禮,她轉身離開法國,如她的愛人一般,不留戀。 「你可以拒絕。」他的拒絕態度,沒有一點曖昧過。 基爾穆罔顧他的一再警告,執意闖入他的生活,嚴重侵犯他的隱私,他已經給了最寬大的容忍。 基爾穆的同意,薇兒的點頭,他平靜的黑暗受到破壞。 殘忍?順他們的意,如他們的願後,他是唯一有權利說殘忍的人。 「愛上一個白癡,註定不會拒絕。」會拒絕,就不會愛上基爾穆,最後一刻,她都沒有放棄的答應下嫁路易,只求基爾穆的最後一眼,能看見她的人,她卑微的只求一眼。 沒有一眼,她得到的是殘酷的一個「好」。 愛情,終究沒有施捨。 「你跟基爾穆的恩怨,與我無關,別浪費我的時間。」懷裡的小頭不再轉來轉去,這小子看哪裡? 她對同性好奇的過分! 路易在臂上使力,勒緊善善的腰,直到他聽見一聲痛呼後,看見她的齜牙咧嘴,這才減了力道。 指腹滑過刀身,薇兒把玩著不夠鋒利的拆信刀,眼,進了笑意。 「你誤會了,我跟基爾穆之間,沒有恩怨,是情仇。」有恩怨的是路易,但不管是恩怨還是情仇,跟這兩個一死一活的白癡說不清的。 別浪費時間是嗎? 薇兒握緊了拆信刀的刀柄,對上了善善疑惑的眼。 不會吧? 是她眼花看錯了吧? 沒有人的眼睛會說話的對不對?洋美女說半天的法文,她一個字部不懂,怎麼可能會看的懂她眼睛說的話? 善善對著薇兒,試探性的搖一下頭? 薇兒不著痕跡的輕點一下頭。 善善瞪大眼,不管腰上的毛手快勒斷她的小腰,她這次把頭搖的又快又急。 薇兒忍不住呢噥笑出聲,當然,她沒忘了給善善肯定的一點頭。 「我說了,與我無關,別煩我。」再多一分力,她會受傷,她的注意力,不再受他的臂力控制,路易雙眼半闔往下,瞪視著堅持不看他的善善。 三秒鐘後,如果她再不把注意力專注在他身上,他會立刻掃清桌面,押她上桌,做愛! 路易的眼,綠意舞動,泛出點點金綠火光。 善善仰起頭,對著路易的金綠火光,先是沒表情,然後,沒頭沒腦的跑出一句: 「顧人怨……」 瞬間,薇兒握著拆信刀,直剌路易左胸! 善善挺身,直對刀尖,發抖的眼看著自己的身子被背後的力量偏過,看見刀尖剌進左肩,看見路易的手緊握住拆信刀,看見他的血,溫熱的順著刀刃和著她的血,滴上她的胸口。 明知道他不可能受傷,她還是傻不隆咚的用自己去擋……要不要愛,果然不是問題了,因為,這一痛,叫她明白,不管要不要,已經愛了。 搶刀反擲,薇兒沒有躲過路易的憤怒,動刀的右臂,幾乎讓不夠鋒利的拆信刀,整個刺穿。 「別再讓我看見你,滾!」咆哮聲,震動著整間書房。 薇兒帶著笑意,無視傷口,優雅離開。 反手清掉桌面上的一切,路易將善善反轉抱上桌面,褪下染血的外衣,手是僵硬的,桌椅間的高度落差,使得他是面對面的由下往上,看見她的蒼白。 「小子,說話!」咆哮聲,再一次響起。 善善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著路易。 「我命令你說話!」擠壓在胸口的氣,暴動纏絞,連串的不雅法文,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澎湃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 善善慢慢傾身,慢慢纏住他緊繃的頸項,慢慢的兩人額頭相抵,金綠的火光燒成火焰,正無法規則的往外幅射狂燃,善善緊閉住眼先定住心神,再睜開眼時,她的眼瞳,泛出一層淡淡紫光, 「噓……靜下來,我沒事。」她的嗓音,出其柔美。 成串的法文,速度變慢,狂燃的火焰,被約束。 「沒事的,」善善再一次的保證,同時輕輕的吻住路易的唇,「睡吧,我的愛……」 一切,靜了下來,綠意沉澱,薄紫,悄悄掩上。 姆拉急切的比手劃腳,嘴是一連串的法文,肥胖的身子繞著正在讓人包紮傷口的薇兒,這就是善善進到起居間看到的景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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