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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頭髮黃黃的最醜。」金色頭髮在她眼裡是「妖怪」才會有的。

  海地司略為調整一下情緒,才再次開口:「火焰兒,感覺到我身上的溫度了嗎?我不是鬼。」他讓兩人靠得更近。

  他身體的確是暖暖的,疑惑間,黑焰雪的小手在波樂克斯的吸氣聲中,伸進海地司的衣領裡,只聽見她歡喜的聲音甜甜的說著:「有心跳耶!」原來,長得醜的不一定是鬼!這下她比較不怕了。

  先是她冰涼涼的小手,沒有預警的直接放上他滾燙的心口,那股清涼,輕輕柔柔的進到他的腦海中悠遊,藉由腦神經的傳導,掌控他所有的知覺系統,教他無法防禦。她甜美的笑容像是春天,自然的一舉拿下他的人、他的魂。

  海地司知道,六年來的尋訪終於結束了,他已經親自找到他的專屬春神,一個……小小的春神。

  「痛!痛!」他一收緊手臂,她的頭就痛,黑焰雪出聲抗議著。

  海地司連忙放鬆過於緊繃的肌肉。

  「火焰兒,告訴我你的名字。」他要知道更多有關她的訊息,在醫生看診前,因擔心她身體還有看不見的傷,所以他先行脫下她身上髒掉的小洋裝,仔細檢查過。而除了一些瘀傷,並沒有其他傷口,那件小洋裝的口袋裡只有兩顆糖果,沒有其他的證件可以說明她的身分。

  由她口中直接探問,可以節省不必要的時間浪費,因為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帶她走。

  名字?雖然這個藍眼珠的巨人有心跳,所以不是吸血鬼,但是另外站在不遠處,一直死命看著她的另外兩個,還是醜得像鬼,說不定他們以為她笨笨的,所以故意要這藍眼珠的巨人來問她的名字。

  她記得有一種鬼,是要先知道名字,然後才能一口吃掉說出名字的人,所以……亂七八糟想了一通後,她的結論是——不能說!

  說不定她的頭就是被那頭髮黃黃最醜的鬼給咬的,痛死了!

  絕對不能說!黑焰雪把唇閉得緊緊的,防備的看著不遠處的卡斯特和波樂克斯。

  海地司很容易就捉摸到她的心思,不過,他不願意讓她的小手去摸上別的男人的胸膛,雖然她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對方有沒有心跳,但,他不准許!

  「你們把褲腳卷起,鞋襪脫下。」只要讓她看清楚他們是有腳的,她應該就會相信這屋子裡只有人,沒有鬼。

  卡斯特和波樂克斯先是不相信耳朵所聽到的命令,但是一看見海地司那認真的神情,兩人只有認命的照著命令做出蠢不可及的動作。

  「火焰兒,看,他們也不是鬼。」海地司把她的小小臉轉往「證據」的方向。

  黑焰雪認真的看了看,突然把腿上的床單拉得高高的。

  海地司動作更快,一揚手就把她才露出來的雪白大腿又給遮掩住,不過還是讓她掙出了白白淨淨的小腳丫。

  「奇怪,怎麼長得不一樣?」黑焰雪想看清楚自己的腿。

  「別拉了,男人跟女人本來就有差異,何況我們是外國人。」海地司邊解說,邊把被單紮得死緊,怕她突然掀開被單,跟他比較起胸前的不同。當然,他也沒忘記用眼神警告著,要卡斯特跟波樂克斯把眼睛收好,別亂瞄。

  「喔!」黑焰雪似懂非懂,不過有件事她一定要問清楚。「那外國人是好人嗎?」

  海地司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也是有耐性存在的,至少對她是有的。因為到現在為止,他不但沒有不耐煩的喝斥她的童言重語,甚至還陪著她一起重言重語起來。

  「我是好人。」

  波樂克斯差點把耳朵揪棹,有沒有搞錯,他居然聽見冷酷無情的主人面無愧色的誆騙那小女孩?如果主人可以算是好人,那他波樂克斯不就是大善人了?

  卡斯特則已經明白,海地司對眼前這小女孩的特殊情感,所以並不感覺特別奇隆,他慢慢的穿回襪子,套上鞋子。

  聽以好兒子黑焰天才會說,不可以用長相判斷一個人的心地好壞?她每次都聽不太懂,不過今天她懂了,像他長得那麼醜,應該是壞人,可是他說他是好人。不過,她好兒子黑焰天也有說過,不能隨便相信說自己是好人的人,除非他能證明。

  「你證明給我看。」不然好兒子黑焰天又會生氣,說她總是傻傻的被人騙到著玩。

  「證明?」這可就難倒無所不能的海地司了,他可以為她在沙漠中造座綠州,也可以在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為她打造一座純金的皇宮,甚至他可以安排帶她上月球去,可是證明他是好人?

  怎麼證明?

  黑焰雪單純的心靈沒有成人的複雜,她要的證明再簡單不過了。

  「對啊,你請我吃草莓冰淇淋,我肚子餓了。」而且她身上沒錢!如果他能請她吃草莓冰淇淋不收錢,那就能證明他是真的好人。

  她最喜歡的卡通——麵包超人都有演,麵包超人會請肚子餓的人吃麵包。麵包超人是好人,如果他像麵包超人一樣請她吃草莓冰淇淋,那他就是好人。

  不用海地司吩咐,波樂克斯赤著腳,馬上去叫房間服務,草莓冰淇淋?這麼簡單,她的世界裡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等待期間,卡斯特面無表情的看著海地司溫柔地哄騙著黑焰雪,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沒有套不出話的海地司,在冰品上了,黑焰雪吃得乾乾淨淨一滴滴也沒留下了,還是沒能問出她的名字。

  海地司冷著臉,用波樂克斯遞上的手巾,幫她淨臉,邊思索著要怎麼做才能問出她的名字。

  「黑焰雪。」被手巾半掩,她的話語不是說得很清楚。

  「什麼?」海地司停下手邊的動作。

  她一把拉下他的大掌,他擦得臉好痛,黑焰雪咕噥著:「不要擦了,會痛。」

  沒幫人擦過臉的海地司哪裡知道,擦女人的臉要更輕、更柔些,他只想聽清楚她的名字。「好,不擦了,那你再說一次你的名字?」

  黑焰雪奇怪的看海地司的耳朵一眼,她的小耳朵都聽見了,他耳朵長那麼大,怎麼會聽不見?

  怕他又聽不見,這次她很好心的杷嘴湊近他耳邊大吼:「我叫黑焰雪!」

  波樂克斯為黑焰雪無禮的吼叫,捏了一把冷汗。

  卡斯特在同時想起,曾經有個醉鬼,纏著海地司又吼又叫,海地司不發一語,狠狠的迎面就是一拳,打斷了醉鬼的鼻樑骨,而眼前這小女孩揪著他的耳朵大吼……

  「聽見了吧?」黑焰雪天真的問著。

  顧不得耳朵還嗡嗡作響,海地司笑了,因為她的活潑精神而笑開了。

  「聽見了。」真沒想到她帶著傷還能吼得這麼大聲。

  所以,她的傷不礙事了,想到這一層,他願意再讓她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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