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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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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瑩嚇著,腳下一滑,同手上的帛巾一起往下掉,來不及驚呼,只能緊閉雙眼,等待痛苦降臨。 經驗告訴她,這下可慘了。 要是摔成重傷可不得了。 幸好,她像是掉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身體上沒有半點痛處,也不覺得有任何不適。 緩緩睜開眼,她看見自己的身體懸在半空,手中帛巾還穩穩抓著。 松了口氣,看是誰接住了她? 正要道謝,對方已先開口。 「半夜私闖御苑,這可是重罪。」男子將她放回地面。要不是剛剛他手快接住她,現在她可能沒有辦法這麼安穩地站在泥地上。 李瑩皺起眉心,心裡有些埋怨——要不是他突然出聲,她也不致於受到驚訝而重心不穩地往下掉。 「你是哪邊的宮女?」男子繼續問話。 宮女?夜色太深,她看不清對方的來歷為何,但對方竟會把她錯認為一般宮女,這也未免太好笑了。 她雖不喜華麗的服飾,但王宮貴族的穿著非尋常人家可比,問她是哪邊的宮女,足見對方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可能夜深讓他看不見她的樣貌,所以才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記憶中,也有人將她的身分錯認。紅花院中的那名魯男子不也以為她是紅花院中的妓女? 想到那次,她嘴角不禁上揚。那名魯男子就跟此刻這名男子一樣—— 同樣好笑地錯認她的身分。 「怎麼不回答?」男子再問。 李瑩好奇地想看清楚到底是哪名膽大的巡兵將她當成是宮女,但夜太暗,她無法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只隱約覺得對方的身材跟那日的魯男子有幾分相似,連聲音聽來也有些相近。 「回話。」男子重申,聲音加重。 軍人注重的就是軍紀,軍紀不彰,要如何領導軍心衝鋒陷陣?所以就算現在不是在沙場,他也還是嚴遵紀律,絕不鬆懈半分。 「承福宮。」被逼說出。 她很想表明身分,但礙於剛剛從樹上摔下,實在有辱公主顏面,所以只好隱忍下來,默默「接受」宮女的身分,企圖蒙混。 「三更半夜在御苑裡頭做什麼?」 「撿帛巾。」無奈地,她將手中帛巾拿給男子看,證明自己沒說謊。 「下次別再亂闖,這裡不是閒雜人等可入之地。」男子伸手接過帛巾確認,並加以告誡。這要是被別人發現,可是重罪。 李瑩眉心微皺,小聲應好。 「還你吧。」男子將手中物交還給眼前的宮女。 月色灑下光亮,滿天飛舞的桃花被映照得更加紅豔;風吹不休,拂開了烏黑髮絲,李瑩偏過頭,看著光慢慢、慢慢地往自己身上落下。 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前的人臉上映著月夜的風采,黑圓雙眼正直直望住他,眼中同樣有著愣住的驚詫。 光芒在那一刹點燃,瞬間又歸於平靜,依舊闐黑灰茫。 怎麼會是他? 怎麼會是她? 兩顆心有著同樣的疑問,最不可能再見到的人,怎會在此時此地重逢? 「看來你找到了個不錯的安身處,進宮確實對你有益無害。」男子唐突地開口。 啊,果然是那天那個魯男子,她怎會沒有早點聯想到。 「你過得還好嗎?」男子像是問候熟人般問起。 李瑩哭笑不得。該怎麼解釋啊。 「這個給你。如果你遇到麻煩事,可差人拿這令牌來找我,我雖然不是什麼王公貴族,但好歹也認識一些人,也許可以幫你解決一些小事。」男子不等李瑩回答,就將令牌塞入她手中。 手中的令牌竟就像那夜放在懷中的銀票一樣溫熱發燙,她差點握不住,只感覺自己的心跳慢慢加快。 一個普通的護衛,也能保護她? 況且,沒名沒姓的,要她上哪去找他? 她微揚笑意,抬頭望他。 「有事記得來找我,我將盡一切所能助你。」男子一臉平靜溫和地看著眼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心裡慶倖她沒流落街頭,或者又被妓院抓回。 突然記起,於是將還沒歸還的帛巾披在她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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